元日那天,陳鵬最後是被抬回家的,臨走的時候還在叮囑陳飛遠,一定要借著大將軍趕緊向上。靜婉則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了進去。
接下來幾日都很安靜,三娘每天除了練字,就是呆在楊素曉的房間花花樣、繡荷包。
楊素曉馬上出月子,妹妹每天被奶娘阿英照顧的很周到,母女兩人都被養的白白胖胖的,三娘打心裡感到高興。
滿月那天,陳飛遠擺了家宴,並沒有請外人。
陳飛遠、楊素曉、靜楠、靜松還有三娘,坐在一個桌上。妹妹由奶娘抱著坐在旁邊,不哭不鬧,兩個黑黑大大的眼睛圓溜溜的看著大家。連西院的晚晴和香芸都一起過來了,只是她們一直幫著布菜。香芸看到妹妹後,雖然眼睛裡也是閃閃亮的,但是臉色還是一直不大好。
「飛遠,二姐的名字可想好了?」楊素曉巧笑著看向陳飛遠。
「某不才,早早就想好了。」陳飛遠一副得意洋洋。
「說來聽聽。」楊素曉無限期待。靜楠、靜松也伸長了脖子,三娘也放下筷子。
「靜女其孌,貽我彤管。所以起名——靜孌。」
「也是出自《詩經·靜女》啊。」楊素曉點點頭,笑著轉向小娃娃,逗著說:「靜孌,咱們有名字咯,靜孌,靜孌,給娘笑一個。」
陳飛遠也望著靜孌呵呵的笑著。
「父親,那三娘可有名字?」三娘突然想起來從來都是被喚作三娘,沒人叫過自己大名,不由得脫口而出。
不待陳飛遠回答,靜松搶著說:「有的有的,哈哈哈哈,你叫『靜姝』,哈哈哈哈,淨輸!」說完拍著桌子笑起來。「你可千萬別去關撲,全都是輸,哈哈哈哈……」
「靜松!」陳飛遠低低的喝著。靜松馬上收斂了笑容,憋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靜松,你別鬧!」楊素曉也低低的呵斥。說完,轉頭看向三娘:「三娘的名字也是詩經《靜女》——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所以,你啊,叫靜姝。」
三娘瞭然——鬧了半天陳飛遠真會偷懶,兩個女兒都是一首詩里的,難怪剛剛那會楊素曉說「也是出自《詩經·靜女》」,原來如此。
「哈哈哈,靜姝、淨輸!」靜松一個沒忍住,又笑出聲來。「靜松,你快別笑妹妹了。靜女其姝,多美的名字!」靜楠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像看個傻子。
陳飛遠則是臉上掛不住:「靜松!你給我站到門外去!」靜松這才猛的剎住了笑,眼巴巴的看向楊素曉。
「好啦好啦,孩子們玩笑話,就別當真了。今天新年還沒過完,又趕上靜孌滿月,就別懲罰他了。」楊素曉連忙求情。
「哼,都是你慣的!」陳飛遠說完卻也沒有繼續懲罰靜松。靜松則偷偷向三娘吐了個舌頭,儘是得意之色。
「那怎麼不曾聽過父親、母親喚過我名字?」三娘想到剛剛楊素曉一直喊著妹妹「靜孌」好奇地問道。
楊素曉看了一眼陳飛遠,滿臉無奈的說道:「那還不是因為你父親起名字太晚了!一開始,左挑右挑都不滿意,名字啊,寫了滿滿一地。寫了劃、劃了寫,始終都沒選定。等好不容易選定了這個名字,你啊,都快滿了周歲了。」說完便佯裝生氣的看著陳飛遠,陳飛遠陪著笑:「都是為夫的錯,都是為夫的錯。」
楊素曉白了他一眼,轉過頭對著三娘說:「後來啊,我們叫你三娘都叫順口了,也就懶得改。況且,三娘多好聽啊,娘的心肝肉肉一樣。」說完楊素曉抱著三娘在懷裡揉搓起來。
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
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靜姝、靜孌,真美的名字。三娘在楊素曉懷裡想著。
喜歡大宋寵妃陳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