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針不知怎麼,就覺得心下狠狠的鬆了一口氣,望著眼前那個歪著頭沖自己微笑的人點了點頭,嘴角上揚的說道:「嗯,我來了。」
「所以,事情結束了嗎?」三娘依舊坐在那裡輕輕的問道。
「陳先生已經回去了。」趙仲針想著著最近幾天的情況,挑了一個覺得她最想聽的答案說著。
「哦,那就好。」三娘回答。然後便不再說什麼。
趙仲針等了一會,見她不再說話就好奇的問道:「難道你不關心你什麼時候回去嗎?」
三娘放下了書,望了一眼窗外略顯凌亂的花圃,說著:「如果今天來的是其他人,也許就是來告訴我,我能回去了。」
趙仲針一愣,沒明白。
「偏偏是你來了,我想,我可能回不去了。」三娘輕輕的笑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說著殘酷的現實。
趙仲針心下一驚,隨即明白過來,高氏一定會因為自己對三娘的情感來難為她。為什麼他來的時候沒想到?
「對、對不起,我……我只是想來見見你……」趙仲針有些慌,無助的解釋著。
「不關你的事。」三娘站起身來,對他說著:「你來看。」說完,指著窗外的花圃讓趙仲針看。
趙仲針順著她的手看向窗外,一個不被精心打理的花圃,鬱鬱蔥蔥的開著花朵、共著胡亂生長的雜草。趙仲針不解。
「你看那些花,就算是無人打理、就算是雜草叢生,它們依然會開花。」三娘站在窗邊,慢慢的解釋道。「人生就像這花一樣,宿命就是宿命,時間和環境都改變不了什麼。」
她轉身看向趙仲針:「我猜,我是因為你父親和你皇祖母的權利爭鬥才入宮的,應該是你母親用來要挾我父親的籌碼。」
說完她留了一點時間給一臉懵的趙仲針理解,然後繼續說道:「而我父親,我想他定然是有些什麼你父親的把柄,或者是大家認為他有。所以,你母親才會囚禁他、囚禁我們一家。所以你皇祖母會選擇在這樣的時候把我父親召進宮,用來挾制你父親。」
「所以,我父親可以回家,就表示你父親已經登基了。他贏了他與你皇祖母的一仗。」三娘一席話,說的趙仲針一陣膽戰心驚。
「而我,有兩個結果,如果你父親贏的順利,那麼今天或明天自然有人會送我回家;如果你父親贏的不順利,那麼我就是他挾制我父親最好的軟肋,以確保他可以安穩的坐在那個位置上。」三娘轉身坐下,看著茶碗裡冷透的茶,「今天你來,只是增加了我可能回不去的可能,但並不是主要原因。」
趙仲針聽完,隨著三娘一起茫然的轉身坐下、看著她,心裡才將所有的事情細細的想了一遍。雖然母親一直瞞著他,但是確實好像宮裡在發生著什麼,皇祖母與父親之間的關係的確這兩天看起來很奇怪,連基礎的在大臣面前母慈子孝的戲碼都沒有上演。
看到趙仲針愣愣的出神,就料想他並不知道這些事情。於是與他說道:「別想太多了,這些事情你並不知情。我也不怪你,反而很感激你來看我。」
「不!怎麼能不怪我?要不是我後知後覺,怎麼會不知道前朝發生了這些事情?要不是我愚蠢到沒發現這其中的利害,又怎麼會讓你和陳先生身陷囹圄?要不是我沒能力,怎麼會沒辦法護你周全?……」趙仲針說著說著怨恨起自己來,身上止不住的戰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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