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安怎麼也想不到,楊懷玉居然會提著寶劍,凶神惡煞一般衝到了自己的書房外面。好歹他還保持了基本的禮節,用力扣響房門,瓮聲瓮氣道:「我要和你比武?」
比武?
王寧安掏了掏耳朵,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楊懷玉快二十了,常年習武,身軀也是孔武有力,無論怎麼看,都比王寧安要大不止一圈。
「楊兄,你不是開玩笑吧?」王寧安放下了手裡的毛筆,輕笑著說道。雖然兩個人十分懸殊,但是他並沒有多少害怕,語氣平淡,神色坦然。
看在楊懷玉的眼睛裡,就更加生氣了。
「王寧安,姑太讓我留在滄州,跟,跟你們學本事。」楊懷玉怒氣沖沖,胸膛起伏不定,小白臉變成了醬紅色,他殘忍地舔了一下嘴唇,「讓本少爺跟你學不難,先拿出一點本事吧!來吧,讓我領教你們王家的高招!」
楊懷玉像是憤怒的年輕豹子,兇狠地鎖定獵物,手裡的寶劍不停晃來晃去。王寧安卻聽得糊裡糊塗,楊大公子,你姑太把你留在滄州,是要跟我學本事,是你求我好不!老子還不一定願意教呢!
你跑來跟我大呼小叫,還要比武,弄得跟我求著你留在滄州似的,真是莫名其妙!不會是幾代富貴下來,腦筋都不清楚了,以為自己是太陽,別人都要圍著你轉,真是荒唐!
「楊兄文韜武略,天下無雙,哪用得著跟王家學什麼。我還有些正事,請楊兄自便。」說完,王寧安低下頭,自顧自寫起了東西。這半個月,吳大叔那邊又送出去了300壇烈酒,24000貫入賬。
王寧安覺得可以養一些職業武士了,他準備從部曲和弓箭社裡面挑出一百人,完全脫產,專門學習殺人本事。
成為專業武士,他們的裝備,糧餉,訓練,家人,撫恤,升遷,都要擬定出章程,王寧安忙這些東西,他可沒心思陪楊懷玉扯淡。
被晾在了一邊,楊懷玉徹底傻眼了,他還沒享受過這種待遇,特別是王寧安說要處理正事,你小子什麼意思?本公子是小孩子過家家?
怒火中燒的楊懷玉已經抓狂了,他一刻不想待在滄州,汴京的姑娘還在等著他,王家從上到下,沒有絲毫值得他留戀的。
百十幾個軍漢,遍地豬圈,還有不少油坊、豆腐坊……都是最卑賤人做的生意,堂堂將門子弟,留在這裡幹什麼,當一個農夫嗎?
「姓王的,我不管你給姑太灌了什麼湯!本公子一定要領教你的高招,除非,除非你承認王家的功夫不值一提,欺世盜名!」
兩個年輕人賭氣,萬萬不該扯上什麼家族,王寧安瞬間臉就沉下來。
「楊懷玉,請你把話收回去。」
楊懷玉把眉頭一挑,冷笑道:「我說錯了?憑什麼收回去!」
王寧安的火氣衝到了頭頂,「我尊著楊家,是念在幾十年的情分上,你我的祖輩都在一場大戰之中,為國捐軀。別自以為是,以為王家需要靠著你們!說句不客氣的,你還不配!」
王寧安當然有這個底氣,他一手抓著馬場,一手握著烈酒走私,身邊又有包拯和歐陽修兩位大人物,連趙禎都給了奏事的權力。
比起楊家,除了家底兒還有些薄之外,沒什麼差別,甚至路子走得更寬,更穩!
可楊懷玉不這麼想,他徹底怒了,瘋狂叫囂著,「好,有種就跟我比試一場,看看究竟是楊家厲害,還是王家有本事!」
話說到了這裡,涉及家族榮譽,王寧安不能慫了,他沉著臉,背手向後院演武場走去。等他們到了演武場,早已驚動了其他人。
楊九妹,楊曦,還有王良璟都匆匆趕來。楊曦咬著小嘴唇,怒氣沖沖,盯著大哥。兩個人站在一起,差距更大了,楊懷玉擺明了是以大欺小,就算贏了,也不光彩。
「姑太,你快管管大哥,別讓他丟人了。」
楊九妹哼了一聲,「丟人?就讓他丟個結實的,以為練了幾年武術,就了不起了,他的德行,非栽大跟頭不可!」
聽姑太的意思,王寧安能贏?
楊曦先是吃了一驚,可是想起王寧安每天在月下練習,還真別說,光是那一招,就不可小覷,不過貌似王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