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的官制較為複雜,平民百姓是不太了解其中關鍵的,雲雁回也無從得知,幸好趙允初年紀雖小,卻耳濡目染,知之甚多。
此時任官分為官、職、差遣,官是代表等級的虛銜,決定俸祿,職是榮譽,也是虛的,只有差遣才是掌握實權的。
用鄭苹的哥哥鄭苠來做比方,他的翰林學士就是職名,知審官院則是差遣,屬於實際職務,像這種職務,前面都帶著「知」「同」「提舉」等字眼,例如知府、知縣,開封府的oss府尹,職務就是知開封府,知為主持之意。
所以,鄭苠這樣職權兼有,算是混得不錯了,更別提他的差事審官院的知院,管的是考察提拔中下級京官。
雲雁回了解清楚後,更加佩服鄭苹了,能夠放棄這樣可以說是很優越的家庭條件,而選擇了真心相愛之人。只可惜雲大郎已死,使他們的愛情帶上了幾分悲劇色彩。
但是雲雁回更認為,雖然愛情悲劇了,人生就更不能悲劇。
這念頭在心底轉了幾下,雲雁回一拍桌子,又多了些動力。
趙允初被他突然來的一下嚇到了,「雁哥兒,你怎麼了?你要是真那麼討厭這個鄭凌……我就叫迪哥去揍他好了,迪哥的腿現在還沒好呢,走在街上誰也不敢碰他。」
要不是小姐或者藝人之類的,女子的閨名是不會隨意宣揚的,趙允初自然不知道鄭苹的名字,否則早就猜出來了。
「沒事,哈哈,不用。」雲雁回想到碰瓷的趙允迪,笑了幾聲,「你還真是會坑哥。」
「雁哥兒你真好,就放過他了。」這個趙允初對鄭凌都是些可憐、同仇敵愾的想法,全然不知道鄭凌早就完成了華麗轉型,這也導致了他與鄭凌相見時的慘烈情形。
「謝謝你了,還幫我去打聽。」雲雁回道謝,「算我欠你個人情。」
「還是不要了,我娘說過,人情最貴了。」趙允初捧著臉道,「雁哥兒,你講段經給我聽吧,你一定也會的吧?」
趙允初本就痴迷佛學,先前各種想和雲雁回討論佛理,都被雲雁回殘酷地拒絕了。他只以為雲雁回給俗講僧忙後勤,說不定也耳濡目染了些說佛經的表演方法。殊不知,根本就是雲雁回在訓練那些俗講僧。
雲雁回一聽,笑了一下:「我不會講,但是可以給你背一段。」
本子都是他寫的,大致上複述出來當然做得到,但是還真沒有那些每日訓練的俗講僧節奏好,不過趙允初的要求也不高。
一段講完,趙允初用力拍巴掌,「好!」
看著這麼容易就滿足的趙允初,雲雁回在他腦袋上摸了一下,「還王子呢,怎麼這麼傻白甜。」
趙允初:「傻白甜是什麼意思?」
雲雁回:「就是又傻又白又甜。」
趙允初納悶,「我白嗎?我好像沒有雁哥兒白呀。」
雲雁回感嘆:「果然是傻白甜,簡直東京第一傻白甜。」
趙允初被下了個東京第一傻白甜的封號,還頗覺得意,開開心心地回去後,對王妃說:「娘,今天雁哥兒說我是東京第一傻白甜。」
王妃心裡一痛,唉,生了那麼多兒子,為什麼每個都有明顯的缺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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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鄭凌來過家裡一次,鄭苹便總忘不了念叨他,煮著菜時還會說:「這個凌哥兒應該會喜歡吃吧。」
眼見這樣的場景,小寶嫉妒地抱著雲雁回的胳膊,「雁哥,阿娘真的不會領養小衙內嗎?」
雙宜也嘆了口氣,「雁哥,你一點也沒有不開心呢,小衙內都要比我們得寵了。」
雲雁回想到鄭凌,有點憐憫地說:「小輩兒總是受寵些的。」
小寶:「我才最小吧?」
雙宜和小寶不解他的深意,鄭苹這哪裡是做姑姑的憐愛之情,分明是個姑奶奶在疼孫子,他這個做表叔的,怎麼好意思和外甥爭?
還有雙宜和小寶,也算是表姑、表叔了,他們有什麼好不開心的,這事兒若是讓鄭凌知道,臉還不得綠了,他才是最該不開心的。
鄭苹也不知道雲雁回已經打聽到了鄭家的來歷,眼看著到了書院休息之日,鄭苹便做了些鹹甜口的酥油泡螺兒,還比著做了雙襪子,叫雲雁回去送給鄭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