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人的恐懼,直接深入到了骨髓里。此時的趙桓驚慌失措,早已沒有了昔日的威嚴。
「你、你想幹什麼,救駕救駕!陳琳,陳琳,是你!」
趙桓聲嘶力竭,他知道是陳琳將這個敗家子帶來的。而且,陳琳也背叛了自己。
這沒有什麼奇怪的,朱玉平壓根就是個妖怪。這種妖怪,是天生的。就算是朱玉平從地底下突然冒出來,這也好不稀奇。
趙桓慌了,他認為朱玉平是來刺殺自己的。這個敗家子,要逆天改命了。
朱玉平殺了自己,就能取代江山而代之。一定是這樣的,大宋算是完了。國祚,就此結束了。
而自己。就是這個亡國之君。作為一個末代帝王,如何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朱玉平的眼神里充滿了悲傷,陳琳的心頭『咯噔』這麼一下子。他從沒有見過小國舅的眼神是如此的渾濁,如同一個看穿世事的遲暮老人、如同一個悲天憫人的智者,對這個世界的悲憫。
昔日這個敗家子的眼睛是那樣的清澈,那樣的明亮。如同那天上璀璨的星空,如同深潭中的碧水。
可現在,朱玉平的眼神里滿是渾濁。雖然他有著一張英俊年輕的臉,可眼睛卻如同一個八十歲的老人,渾濁的可怕。
朱玉平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皇帝趙桓,那可是自己的親姐夫。就是這個親姐夫,對自己是如此的不信任。
儘管自己一再表明忠心,可當他這個皇帝起了疑心的時候。你再如何的表現都是徒勞。
曾經的朱玉平不喜官場,更不願意做位極人臣。他只想著自由自在,灑脫不羈。
現在看看,自己當真是蠢的可以了。他朱玉平,早就應該培植自己的勢力。一個,足以和皇權抗衡的勢力。一種,讓皇帝不會拿自己怎麼樣的勢力。
朱玉平突然就明白了,明白過後就會釋懷起來:「姐夫,我不是來殺你的。」
趙桓不由得一怔,他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這個敗家子,竟然不是來殺我的。
「那你想要什麼。你要做什麼。」
「臣要陛下做一個好皇帝,而不是一個多疑猜忌,君臣離心離德的昏君、陛下,你就不怕遺臭萬年麼。」
朱玉平的一番話,使得趙桓渾身一震。
遺臭萬年,沒有哪一個帝王,會想做一個遺臭萬年的昏君的。
看到趙桓沉默不語,朱玉平繼續說道:「陛下,燧發槍,真的與我無關。」
趙桓嘆了口氣:「玉平啊,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陛下此時懸崖勒馬也還來得及。那刺殺你的人,和我無關。」
其實趙桓心裡也是隱約的明白,城外刺殺自己的人多半和朱玉平沒有什麼太大的干係。問題是,沒有朱玉平這世上就不會有燧發槍。歸根結底,還是和他脫不了干係。
更重要的,其實還是趙桓害怕。內心的恐懼,讓他覺得朱玉平終有一天還是會害自己。
或許他此時沒有造反的意圖,可以後呢,誰又能保證的了。
歷史上,多少忠心耿耿的臣子,到最後的時候,卻往往密謀造反。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尤其是,在至高無上的皇權面前。
帝王的皇權,是充滿誘惑的。你現在忠心,並不代表以後就會忠心耿耿。
比如說三國時期的司馬懿,後來還不是篡位稱帝了麼。
朱玉平是趙桓心裡的蛔蟲:「姐夫是害怕了吧。」
趙桓一怔,怒道:「朕有什麼害怕的。」
「姐夫害怕我以後會不會變得和司馬懿一般,姐夫明知道這燧發槍和我沒有關係。可你就是不放心,只有我死了,姐夫你才心安。」朱玉平說出了他的心事。
被說中了心事的趙桓,明顯的有些慌亂起來:「胡說八道,朕、朕心裡哪有這麼想了。」
朱玉平苦笑一聲:「沒有麼。姐夫你可曾想過。你這麼做,後果有多嚴重。你殺了我。這大宋的天下,能太平的了麼。」
趙桓沉默。
朱玉平繼續說道:「還有我姐,她待你如此真心。而姐夫你呢,你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