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就是動腦子想問題,了解歷史,調查現狀,規劃未來。要建立遠大的目標,要制定切實的計劃,要付出辛勤的勞動。是你們,而不是你們的父輩,決定胡里改人的未來。從學會了文字起,你們就是完全不同的一代人,你們將創造盆奴里燦爛輝煌的明天!」
呃,面對一群蒙昧的小娃娃,是不是講得太深了點?有點黨八股的意思啊,官僚主義害死人。
胡里改語,於艮從未說過,但基本上可以聽懂了——哥的講話,貌似還不如沃淩的解釋更有說服力?
雖然,孩子們貌似並不在意阿布卡赫赫講了些什麼,最重要的是,今天聆聽了阿布卡赫赫親自布道!
但是,作為無所不能的阿布卡赫赫,偉光正的小學校長,怎麼能接受這種授課效果呢?
於艮混跡官場多年,雖然算不得有多成功,基本的素質卻混出來了。講話是要分層次分對象的,要根據受眾不同,採取不同的方式進行交流。你非要說這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也隨你怎麼理解。
哥一肚子的成語故事和寓言故事,隨便拎兩個出來就好,《讀者》和《意林》這兩大殺器以後再放。
「我給大家出一道題吧。說兀朮有三匹馬,蘇都哩也有三匹馬。每一匹馬的速度都不相同,可以用上、中、下來表示。兀朮的上馬,要比蘇都哩上馬略快一點點。中馬和下馬,也分別略快一點點。兩人要賽馬,每局各出一匹,共三局,贏了兩局就算勝出。現在問題來了,蘇都哩有沒有辦法取勝呢?」
《田忌賽馬》的故事,後世的孩子應該是耳熟能詳的,並且多認為若自己處在孫臏的位置上也能做到。豈不知創造最難,站在巨人肩頭嘲笑巨人,尤其要不得。
沃淩翻譯完畢後,於艮就坐在講台上閉目養神。教室里開始時一片肅靜,慢慢地就有了爭吵,聲音還越來越大,很快就臉紅脖子粗的了。
胡里改家家戶戶都蓄養馬匹,十來歲的孩子,沒有不會騎馬的,最差的也比於艮強了太多。賽馬是孩子們尋常的娛樂,雖然沒有用過三匹馬一起比賽。
「好了,放學後,你們可以繼續討論。或者找六匹馬來試驗一下,也不是不行。」
於艮睜開眼睛,微笑著掃視全場,確保每位同學都受到了關注。教室里安靜了下來,甚至能聽到兩個大火炕里的抽風聲,煤炭的消耗量不小啊!
「現在我們換個思路。我們和敵人打仗,敵人分成三股向我們進攻,我們也要分成三股迎敵。敵人的實力強過我們,就像兀朮的三匹馬都比蘇都哩的三匹馬略快了一點。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當然,這裡面牽扯的問題很複雜。比如敵人不會告訴你他的實力,更不會告訴你他將要怎麼進攻。知道這些以後,你還要合理調配自己的力量,派遣合適的將領。最後是考慮你能夠承受多大的損失,損失之後,敵我雙方的力量對比會如何……」
「上述這些,就是調查和思考。而語言和文字,就是調查和思考的基礎。孫子云,『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打仗時,表面看是戰士流血犧牲,狹路相逢勇者勝。而實際上呢,拼的將帥的籌劃能力。為什麼是在這裡相逢,而不是在那裡相逢呢,這很可能是雙方將帥籌劃的結果!」
於艮慢慢地說,有時候還一邊說一邊思考,也算是娓娓道來吧。沃淩就絮絮叨叨地翻譯,經常要和於艮商量一下。時間慢慢地過去,每個孩子都瞪大了眼睛,貌似有一扇從未見過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當然,門外的風光過於新穎和震撼,孩子們只是目瞪口呆,還無法給出更多的反應。
「我想告訴大家的,打仗和打架不同,不是比誰的力氣比較大,誰的刀比較沉,誰更不怕死。我能教給大家的,就是思考,審時度勢。比如,敵方有一萬人,我方只有兩千人。這仗怎麼打?拼命嗎?打死兩個賺一個?我保證自己死在族人的前面?」
於艮看得出來,孩子們確實是在思考,雖然他們才第一次知道「思考」這個詞彙。而思考的內容,也是頭腦中從未有過的東西。原來力氣大的不一定能打過力氣小的?人多的不一定能打過人少的?那麼,作為力氣小的一方,作為人數少的一方,我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