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同樣是當皇帝,同樣是打算下江南浪一波,怎麼人家姓艾的那一家子就能無視百姓的生活水平,心安理得的浪到飛起?
尤其是那個十全老狗,那可真是走一路禍禍一路,什麼大明湖畔等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卻感激上蒼的夏雨荷;什麼十全縣的陳青蓮,就連遠在江西九江的鶴問湖都能跟十全老狗搭上關係。
當然,十全老狗除了禍禍,同時也沒忘了吃——後世那些小吃,有一個算一個,要麼就是跟他十全老狗有關係,要麼就是跟他爺爺康麻子有關係。
所以趙桓就想不明月了,怎麼自己想要下江南浪一波,眼看著還特麼沒出項城呢就先莫名其妙的殺了個人頭滾滾然後又滾回了汴京,回到汴京還得操心樞密院的那些破事兒?
好像上輩子也是這樣兒,每次出遊也都能遇上一大堆的破事兒,不是殺官就是把出遊弄成了殺官的路上。
難道自己當皇帝的水平真就不如人家姓艾的那些野豬皮?
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趙桓乾脆將目光投向了种師道,問道:「種卿,你說,朕是不是沒有當好這個皇帝?」
剛剛還在想著該怎麼拆分樞密院的种師道頓時被嚇了一跳。
當今官家沒當好這個皇帝?
別說自己只是區區一個知樞密院事的小官兒,就算把大宋的歷代官家都拉出來,估計除了開國的太祖皇帝外,剩下的也沒哪個敢指著當今官家說他沒當好這個皇帝吧……
當然,歷代官家敢不敢是他們的問題,現在自己的問題在於該怎麼回答官家的這個問題——回答好了,自己就沒有問題,回答的不好……
可能也沒什麼大問題吧?
琢磨了半晌後,种師道為了穩妥起見,最終還是斟酌著說道:「啟奏官家,臣以為官家有沒有當好這個皇帝,並不是臣說了算的,也不一定是官家自己說了算。真正說了算的,應該還是百姓?」
見趙桓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接著說下去,种師道的心裡便有了幾分底氣,又接著說道:「臣以為,百姓的日子好過了,那官家就是一個好皇帝。」
「顯然,現在大宋百姓的日子都比以前要好過不少。」
「哪怕是項城縣吳麗榮跟許振華那兩個狗賊沆瀣一氣,可是項城百姓的日子也比以往好過的多,最起碼那兩個狗賊也不敢做的太過分,百姓好歹都能活得下去,還沒有被逼到造反的份上。」
「俗話說一樣米養百樣人,大宋的官員說多不多,可是說少也絕對不少,官家總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所有的官員,出現像吳麗榮和許振華那般的狗賊,也著實不能怪到官家身上。」
「所以,臣以為官家是個好皇帝。」
「如果官家不信,大可以去汴京城的街頭上走一走,或者去其他地方再看一看,看看天下的百姓都怎麼說。」
「臣以為,官家是不是一個好皇帝,不是單憑一個項城縣發生的事情就能直接定論。」
趙桓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確實,當初在項城縣時,那個攤主雖然口口聲聲的說著官家人傻錢多之類的,但是好賴話趙桓還是能聽出來的——那攤主的怒火主要還是奔著吳麗榮跟許振華去的。
只是還沒等趙桓開口說話,趙桓的身後卻傳來了一陣啜泣聲。
趙桓扭過頭來,神色不善的盯著無心問道:「好好的,你個老東西又嚎個什麼勁兒?」
無心強忍住放聲大哭的衝動,躬身道:「官家,論勤政,自打靖康元年,完顏宗望兵圍汴京城開始,一直到現在,您就沒有哪天不是半夜睡覺的,每天睡覺的時間,向來都只有三個時辰左右。」
「論英武,我大宋歷代官家之中,也只有太祖皇帝跟太宗皇帝是親自領過兵的,官家親征西夏、南越,為我大宋拓土萬里,大理和真臘內附之功,便是太祖皇帝復生,想來也不過如此了吧?」
「論愛民,老奴就知道漢家孝文皇帝曾經免過一段時間的田賦,卻從沒聽說哪個皇帝像官家一樣,能下永不加賦的詔書。」
「如今,如是項城項的百姓受了些委屈,官家便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