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鑫龍見識過火炮齊射但是沒有見識過戰場的殘酷。康劍英既見識過火炮齊射,也見識過戰場的殘酷。
然而康劍英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當一百二十門火炮齊齊將火力向著慶和港傾瀉之後,居然能造就如此毀天滅地的景象。
「慶和港,完了。」
康劍英喃喃的道:「世上再無慶和港。幸好,這一切都發生在慶和港。」
撲通一聲,江鑫龍因為船體的晃動而一屁股摔倒在地。但是回過神來後,江鑫龍根本就顧不上屁股的疼痛,反而骨碌一下從甲板上爬了起來,抓著康劍英的胳膊叫道:「一定要將這些擋在大宋的國門之外!」
直到康劍英重重的點頭應了下來,江鑫龍才慢慢的放鬆了一些,轉而又將目光投向了慶和港,自嘲的笑了一聲,說道:「往常讀些詩書,總覺得黃沙百戰穿金甲是如何的雄渾豪邁,又覺得紛紛暮雪下轅門該是如何令人羨慕的一番景象,常恨不得提三尺劍,縱不能辭家破殘賊,也該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今日見了慶和港,方知以往不過是書生意氣,書生意氣啊。待歸去後,江某必窮盡一生之功,為我大宋造更多的堅船,在船上安裝更多的火炮,一定要將這些擋在國門之外!」
康劍英看了江鑫龍一眼,說道:「俺老康沒讀過什麼書,但是也覺得你剛才說的那什麼黃沙穿金甲和暮雪下轅門挺有意思,只是聽上去,便如看到了黃沙磨穿金甲,暮雪凍住轅門一般的景象。
但是啊,現在是咱們在炮轟慶和港,你所擔心的那些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我大宋有水師,有禁軍,更重要的是有官家這等雄主,任何人想要侵犯我大宋,也唯有死路一條!」
說完之後,康劍英又笑了一聲,說道:「我跟你個書呆子說這些幹什麼?反正也用不著你提刀上陣,你就安心的琢磨你的鐵船好了。」
……
「廣源已失。七源已失。如今宋國小皇帝兵鋒正盛,我大越又只剩下富良江以為天險,若是富良江失守,只怕……咳!咳!」
李乾德猛的咳嗽了幾聲,又將目光投向了李常傑,問道:「李卿可有把握守住富良江?」
李常傑從朝班中站了出來,向著李乾德抱拳行禮,拜道:「臣!誓死守住富良江!只是……」
李乾德問道:「只是什麼?」
李常傑遲疑著說道:「只是,宋軍之中的新式武器,微臣尚未想到破解之法。唯今之計,也只有多募敢死之士,等宋軍渡河之時再半渡而擊。」
李乾德嗯了一聲,又將目光投向了朝中眾臣,問道:「諸卿可還有什麼計策?」
隨著李乾德發問,朝堂上的一眾猴臣們卻都低下了腦袋——
整個大越見識過宋軍新式武器的一共就那麼些人,剩下的連那種武器長什麼樣兒都不知道,又何來什麼破解之法?
沉默了半晌,李乾德還是沒有等到有人站出來,終於忍不住再次問道:「若諸卿都無良策,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宋軍渡河,又或者只能像李卿說的那樣兒,要靠著將士們拼命才能守住富良江?」
說完之後,李乾德乾脆語帶威脅的說道:「諸卿可別忘了,富良江之後便是我大越的皇城,諸卿的家人親友可都在這升龍城內,萬一城破……」
但是李乾德的威脅並沒有什麼鳥用。
李常傑就已經是整個大越最能打的猛將,同時也是最為高明的元帥,連他都沒有辦法,就算李乾德再怎麼威脅又能有個鳥用?
然而就在李乾德失望的搖了搖頭,準備散去朝會之時,徐百祥卻從猴子朝班中站了出來,躬身拜道:「啟奏陛下,臣倒是有些想法。」
李乾德剛剛從椅子上抬起來的屁股頓時又坐了回去,滿懷希冀的對徐百祥道:「徐卿有什麼想法,儘管講來!」
徐百祥道:「啟奏陛下,宋軍之所以難以抵擋,概因其新式武器鋒銳難敵。而臣當初在七源城外,曾聞到一股硝煙味,倒是像極了呲梨花燃放後的味道。所以,微臣覺著,宋軍的新式武器只怕與呲梨花難脫干係。
若如微臣所想一般,則宋軍新式武器也必然如呲梨花一般怕水怕陰,恰好我大越多陰雨天氣,臣以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