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知州被亂軍所殺,一同被殺的還有戶部的郎中,御史台的御史,外加皇城司的士卒,幾乎所有參與到重造魚鱗冊和黃冊之中的人全部被殺了個乾淨。
如果不是皇城司派出去的除了明線之外還有一路暗線,再加上內行廠也暗中派人跟了過去,只怕福州軍亂的消息根本就傳不到朝堂上,就算傳過來,也會再耽擱上幾個月的時間。
最關鍵的是,除了福州軍亂,現在就只有汴京,河間,真定,奉聖,大同,太原等地算是安穩,除卻這幾個地方之外,其他許多地方已經不約而同的出現了動亂的苗頭——
趙桓心裡很清楚,真要是耽誤上幾個月的時間,差不多正是自己帶兵在攻打西夏的時間,到時候要麼匆忙回師平叛,要麼就只能放任江南之地糜爛下去然後招安。
「當真是好算計!」
趙桓陰沉著臉道:「看起來,重造魚鱗黃冊之事,終究是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
「官家?」
李若冰同樣陰沉著臉道:「此時福州動盪,官家又將遠征西夏,依微臣之見,不若先遣人前去招安,然後再慢慢籌劃?」
趙桓曲指敲了敲桌子,嘿了一聲道:「招安?李愛卿還沒看明白麼,現在是所有地方都在觀望,都在等著看朕會怎麼處置福州那邊的軍亂。他們,這是想逼著朕讓步。」
被趙桓這麼一說,李若冰頓時有些坐臥不安的感覺——
地方上想要以此來逼迫官家在重造魚鱗黃冊的事情上讓步,那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
但是聽官家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卻是根本就沒打算招安?
趙桓卻是嘿的冷笑一聲道:「朕倒是希望他們這些人能鬧個天翻地覆,把這大宋的江山徹底打爛!可惜啊,可惜。」
……
「官家,你在胡說些什麼!」
孟太后驚疑不定的瞧著趙桓,問道:「把大宋的江山都徹底打爛,到時候難免會處處烽煙,苦了的終究是這天下百姓,你的名聲又能好到哪兒去?」
「皇伯母安心。」
趙桓笑眯眯的答道:「只要侄兒還活著,這大宋的江山就亂不了。實不相瞞,侄兒現在就盼著那些人都一起跳出來作亂才好,最好是處處烽煙處處反。
只不過,他們沒那個膽子,福州軍亂,就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了,至於剩下的地方,其實都在觀望,他們在等,等著侄兒先行出招,他們也擔心侄兒會直接率兵南下。」
孟太后倒是不懷疑趙桓說的,畢竟大宋的軍隊是個什麼德行,出身將門的孟太后很清楚,別說一個福州軍亂,就算是整個大宋的軍隊都一起作亂,只怕也敵不過趙桓手裡的軍隊。
但是這話是這樣兒說,事情卻不能這麼辦——
真要是處處烽煙處處反,就算趙桓能夠鎮壓掉所有的叛亂,後世的史書上也必然會大書特書一番,只怕到了那個時候,官家的功勞不一定會記在史書上,這些過錯卻會被有心人記載的清清楚楚。
孟太后不希望趙桓的名聲受損。
「無妨,相比起能讓大宋江山萬年的機會,區區一些罵名,又算得了什麼?」
面對著孟太后的擔憂,趙桓卻是滿不在乎的道:「福州之亂,轉眼可平。侄兒自去西夏,留下种師道和种師中留守汴京。至於剩下的地方,侄兒給他們機會,且讓他們鬧去。也只有鬧得大了,才能看得清楚。」
見孟太后依舊有些擔心,趙桓乾脆命無心去取來一份地圖掛好:「皇伯母請看這份坤輿圖。除汴京之外,從析津府到大同府,再從河間府到真定府,一直到太原府,這一片地方是無論如何都亂不起來的。
只要這些地方不亂,侄兒便可從汴京和河間兩邊出兵,夾擊京東東路,就算整個京東東路全路皆叛,也照樣可以在轉手之間平定。
同理,河北東路、河北西路、京東西路、河東路、永興軍路、同樣都是轉手之間便可平定,諒他們也鬧不出來什麼大亂子。唯一比較頭疼的,大概也就是成都府路和廣南東路、廣南西路這三地,余者,皆不足為慮。」
「哀家知道你說的對。」
孟太后遲疑著道:「可是官家啊,
第95章 把這江山打爛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