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過不了烏鞘嶺,他們就得從西夏的地盤上繞路來涼州,難度不是一般大。西夏朝廷就算再恨自己,也不會把幾萬十幾萬宋軍放進京畿重地。萬一他們不去涼州突然順著黃河北上了,哭都沒機會哭。
另外還有一條路,就是走青塘。繞道仁多泉城下高原,沿著董氈突襲涼州的線路從西南方向攻擊涼州。
但只要溪羅撒在位,洪濤就有很大把握確定他不會協助宋軍來攻打自己,因為自己能給他的大宋朝廷給不了。
就算無法明著對抗宋軍,他也會暗中下絆子,不用多,只要能提前通知自己,那這些剛剛從高原下來的宋軍就是砧板上的肉。來自甘州和涼州的新軍會東西夾攻,更別想有什麼糧道,餓也得餓死在這片山地里。
烏鞘嶺就是洪濤給自己準備的最後一條退路,當情況發展到最壞時就只能捨棄妻女,然後帶著新軍和工匠們在甘涼路重新創業了,一邊抵禦西夏和大宋一邊向西擴展。
估計這個局面也不是大宋想看到的,至少在西夏滅亡之前他們不願意再多一個死敵,還是戰鬥力強大的死敵。
「末將不需一兵一卒,駕!」蔣二郎也不是頭一次來烏鞘嶺,知道這裡很難攻打下來。但他不打算認輸,而是催馬跑上前,站在橋頭和炮樓上的守軍說著什麼。
「這個賊配軍,他想騙三姐!」宸娘很快就琢磨過來蔣二郎想做什麼,他肯定在和守衛這裡的王三撒謊,說是帥司大人的車隊到了,先把橋放下來。
王三有望遠鏡,估計早就看到了車隊,說不定真會把橋面合攏,然後自家官人就輸了。
「你覺得你三姐會上當嗎?」洪濤倒是不著急,也沒怪蔣二郎使詐。
「……按道理講應該不會,官人從小就吩咐過,公事要和私情分開,就算官人回涼州城,沒有驗明正身之前城門也是不開的。不過蔣家叔父和三姐很熟,萬一她……」宸娘有點矛盾,在規則和人情之間猶豫。
「要相信自家人,既然從小就是這個規則,你知道,你三姐不會不知道。只要本官不露面,別人又沒有本官的手諭,她就不該犯規。別急,再等等看。」洪濤心裡稍微有點擔憂,畢竟人心不是鐵打的,規矩這玩意有時候容易和人情混淆。
「哈哈哈……賊配軍沒有得手!」又過來一炷香的時間蔣二郎終於動了,不是往橋上走,而是調轉馬頭回來了。
見此情景宸娘笑得那叫一個開心,一方面是為自家官人打賭贏了高興,另一方面也是在為三姐高興。
假如王三真的合攏了橋面,估計她獨領一軍鎮守烏鞘嶺的待遇就要沒了,還得回去跟著王大,從下級軍官一步步干起。
「噓,小孩子別這麼沒禮貌,叫叔父,忘了他還給你抓過不少小動物?」
洪濤對宸娘這一年多時間的變化很擔憂,她不光身體在發育、智力在發育,身上的壞毛病也在一起長大。比如口無遮攔、牙尖嘴利都是大缺點。自己是改不過來了,也沒必要改,她們最好別學這個。
蔣二郎輸的連底褲都沒了,王三不光沒給通融,還差點放箭射他。因為駙馬的車隊遲遲不過來,讓王三懷疑蔣二郎綁架了駙馬,是來誑自己的。
要說直性子和暴脾氣也有優勢,她和王大一樣認死理還鐵面無私,只要牽扯到駙馬的事情,估計蓮兒來了也得吃癟。
這只是個小插曲或者叫小玩笑,蔣二郎也快被折騰疲沓了,輸了就輸了唄,反正也不掉肉。
但到了馬尾城之後他就不那麼無所謂了,因為帥司大人把這個遊戲又玩了一遍,依舊是蔣二郎帶著一群特種兵去叫城門,理由也還是帥司大人的車隊到了,同樣沒有任何文件。
這次他又輸了,帥司大人說馬尾城的守軍會放吊橋開城門,結果那些天武步軍和親從官還就真開了,還是大開,就差出來列隊歡迎了。
「以後知道如何管教手下士卒了吧?什麼同吃同住同上陣都是小節,他們就算全把你當親爹,也改變不了任人唯親的事實。不管幹啥事兒規矩就是規矩,公事要和私事嚴格分開,儘量做到不往一起摻合。這番話本官不好去和大郎講,還是你私下講給他聽吧。但不要太過責怪你大兄,馬尾城不比涼州,這裡都是禁軍駐守,大郎恐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