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使節走了,走的很匆忙,生怕慢一步,韓楨會連他也一起殺了。
騎在馬上,聽著後方馬車內傳來的悽厲哀嚎,金國使節滿臉一片煞白,心中驚懼交加。
驚的是韓楨恐怖的武力。
要知道,完顏謀衍乃是金國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比他強的,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可就是這樣一個悍勇之人,在韓楨面前,卻如同貓狗一般,被隨意虐殺。
懼的則是自己的小命,恐怕不保。
完顏謀衍廢了,完顏婁室若是知曉了,暴怒之下難保不會殺了自己。
但他有甚麼辦法呢?
只能硬著頭皮回金國。
少陽宮大殿內。
數名侍女正趴在地上,擦洗地面上的血跡。
大殿中,一片沉默。
方才韓楨展現的武力和暴戾,著實把他們驚到了。
許久之後,謝鼎才緩緩開口道:「縣長衝動了,縱然那使節態度輕慢,小懲即可,何必下如此狠手。眼下交惡金國,恐怕會生出諸多變故。」
「謝尚書此言差矣。」
史文輝朗聲道:「金人,北地蠻夷矣,不曉禮數,不知廉恥,利則進,不利則退,畏威而不畏德。與這般蠻夷打交道,就該行雷霆手段,只有將他們打怕了,才會變得恭謙溫良。」
方才韓楨下狠手,端的是讓他無比解氣。
昔年在進京趕考之時,他曾見過遼國與西夏的使節。
這些使節,一個個趾高氣昂,蠻橫無理。
而陪同的趙宋官員,卻低聲下氣,卑躬屈膝。
每每見到這一幕,他都覺得無比屈辱,而韓楨這般強勢,反而讓他覺得沒有跟錯人。
徐存點了點頭,贊同道:「史僕射言之有理。」
嗯?
謝鼎一愣,詫異的瞥了眼徐存。
趙霆也出聲道:「金國使節無理在先,縣長出手教訓,合情合理,況且縣長已經手下留情,饒了對方一命。」
手手下留情?
劉宓等人嘴角抽了抽。
一個當場斃命,另一個四肢俱斷,這叫手下留情?
「些許旁枝末節的小事,不必糾結。」
史文輝將話題揭過,沉吟道:「眼下金人攻宋,才是重中之重。」
聞言,眾人神色一凜。
金人攻宋,已不是秘密。
自打金人一直不肯交付山後五洲,又悍然出兵,強占了應、蔚二州後,其狼子野心,便昭然若揭。
這一點,不光是韓楨他們知曉,趙宋朝臣也心知肚明。
只不過,宋徽宗與一眾朝臣心裡還抱有期望。
覺得對方頂多只是想南下劫掠一番,只需抵擋數次,對方便會和先前的遼國一樣,罷兵止戈。
了不起多增加些歲幣,算不得甚麼事兒。
謝鼎分析道:「金人短期內應當不會動手,畢竟天祚帝還在逃,且金國內部不穩,叛亂頻發。這些年連番大戰,金國的糧食不多了,即便動手,也得等到明年夏收之後。」
史文輝接過話茬,正色道:「金人一直沒有交付山後五洲,又拿下應、蔚二州,顯然是打算兵分兩路,若再挑唆西夏發兵,三面受敵之下,趙宋形勢危急。並且,金人攻破燕京,沿途南下會途徑山東,屆時必有一戰。」
「唉,明年夏收還是太快了,若再緩上幾年,讓山東之地多修養生息幾年,金人又何懼哉。」劉宓嘆了口氣。
任誰都看得出來,推行攤丁入畝之後,山東之地將會迎來一波人口爆發。
配合輕徭薄賦的政策,以及開海帶來的商業繁榮,十年之後,實力必將暴漲數倍。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能事事順心。」
韓楨微微一笑,語氣自信道:「金人南下,那就打。我韓楨起於微末,殺官起事之時,身邊不過三五潑皮好友,如今能坐擁山東之地,憑的就是一股狠勁。遼人曾說,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我倒想看看,怎麼個不可敵。」
「打仗之事,自有軍部,不需諸位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