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血。
西斜的落日為戰場蒙上了一層血色,更添一抹慘烈。
「噹噹當!」
急促且刺耳的金鼓聲從金軍大營中傳來。
原本猛攻的金軍,立刻如潮水般褪去,丟下滿地屍骸。
完顏宗望面色冰冷,在劉彥宗等人的擁簇下,回到營帳中。
黑夜下。
容城南城門悄然打開,一隊騎兵魚貫而入。
這些騎兵人銜枚馬上套,連馬蹄上,都裹著一塊麻布。
數千騎兵,愣是沒發出多少動靜。
儘管斥候營已經暗中解決了遍布在容城周邊的金軍探子,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在騎兵後方,還有一輛輛牛車。
拉車的老牛同樣如此,帶著竹籠套,牛蹄裹著麻布。
待最後一輛牛車進城後,城門迅速被關上,並放下千斤閘。
「見過縣長!」
韓世忠一條胳膊夾著木板,吊在身前。
這是昨日攻城戰時,被完顏婁室用銅錘砸傷的。
於軍也沒好到哪裡去,大腿挨了一槍,此刻站都站不穩,由兩名親衛攙扶著。
連他二人都如此,可想其他青州軍將士了。
一萬五千人,在金軍的猛攻下,只剩下不到一萬兩千人,且一半都負了傷。
韓楨翻身下馬,吐出口中的銅錢,關心道:「傷的可重?」
「多謝縣長關心,末將不礙事,將養一段日子就好了。」
韓世忠滿不在乎的搖搖頭。
他雖挨了一錘,可完顏婁室也沒討到好,子孫根被他狠狠踹了一腳,疼的對方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以他的力道,完顏婁室的祠堂算是徹底廢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韓楨輕笑道:「明日我替你等報仇!」
雖是在笑,但目光中卻透著殺意。
「好!」
韓世忠鄭重的點了點頭,滿臉期待。
翌日。
清晨,伴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響。
容城東城門從內緩緩打開,八千餘名青州軍身著玄甲,從城門中走出,韓楨率領三千騎兵緊隨其後。
來到城外後,立刻擺開軍陣。
金軍斥候見到這一幕,立即架馬返回軍營,匯報此事。
「甚麼?」
「容城守軍打開城門,出城迎戰?」
得知這個消息的瞬間,完顏宗望心中立刻湧出一股狂喜,可旋即又皺起眉頭。
事出反常必有妖。
帳中的完顏闍母疑惑道:「山東賊援軍來了?」
完顏宗望也是這般想的,否則的話,守軍憑甚麼敢出城與他們野戰?
探子答道:「並無援軍,山東賊不過萬餘人而已。」
萬餘人?
完顏宗望與完顏闍母對視一眼,驚疑不定。
見他倆疑神疑鬼,完顏婁室有些看不起,感受著祠堂處傳來的陣陣巨痛,他面色猙獰道:「畏畏縮縮,難成大器。如此良機怎能錯過,就算城中有伏兵,又能如何?」
被他這般譏諷,完顏宗望也不惱,反而目光同情的瞥了眼他的祠堂。
昨日完顏婁室被親衛抬回來後,經過軍醫診斷,他的子孫根徹底廢了。
對女真人來說,缺胳膊少腿並無大礙,只要還活著,那就還是一條好漢子。
可子孫根廢了
還算是漢子麼?
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完顏婁室額頭青筋暴跳,用了極大的毅力,才壓下心頭的暴戾。
劉彥宗說道:「根據探子來報,容城附近並無大軍蹤跡。就算有小股部隊晝伏夜出,避開斥候探查,人數也不會太多,最多幾千人而已。許是兩次攻城,讓守將信心大增,覺得我等不過如此,所以才選擇出城迎戰。」
這個原因有些離譜,但卻不是沒有可能。
否則,實在解釋不了,在沒有其他援兵的情況下,容城守軍為何會出城迎戰。
完顏宗望不想錯過這個
0347【對準中軍,給老子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