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汁燙不死人,尤其身披重甲的情況下,但若不及時清理傷口,後續的細菌感染,卻能輕易要了士兵的命。
韓楨麾下的青州軍,培養一個不容易,可以被長槍捅死,也可以被亂箭射死,唯獨不能死在糞便之下,死的這麼憋屈。
先是用涼開水沖洗,接著用燒酒再清洗了一遍,最後抹上殺菌的藥膏。
待重新包紮好,傷兵們嗷嗷叫著再次沖入戰場。
封妻蔭子,就在今日!
戰陣之上,只要不是缺胳膊斷腿,都是輕傷。
「殺啊!!!」
震天的喊殺聲,在東京城上空迴蕩。
在付出數百條人命的代價下,終於有青州軍士兵登上了城樓。
只是還不待他站穩,十幾杆鉤鐮長槍,便從四面八方捅來,瞬間將其捅成了篩子。
但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越來越多的青州軍登上城牆。
數名青州軍被堵在角落裡,宋軍不斷揮舞長槍捅來。
前排青州軍頂著大盾,大吼道:「入你娘的吳季,火器還沒點著嘛?」
「你他娘的別催了!」
縮在牆角的吳季,拿著火摺子,貼在引線之上。
但引線似乎被血水浸濕了,怎麼也點不著。
吳季一發狠,直接將引線齊根掐斷,另一隻手握著火摺子湊上去。
嗤!
這下終於著了!
聽到這個聲音,吳季心裡一個激靈,沒有絲毫猶豫,立馬將火器扔出去。
那火器飛入宋軍之中,還沒落地,便轟然爆開。
若是方才遲疑一秒,死的就是他了。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在眾人耳邊炸響,十幾名宋軍應聲而倒。
火器恐怖的威力,讓一眾宋軍面露驚懼,紛紛頓住腳步。
「嘶!」
何灌倒吸了一口涼氣,高聲道:「不要退,青州賊沒多少火器」
轟!
又一枚火器在城樓上爆開。
利用火器開道,青州軍成功在城樓上站穩腳跟。
但問題也隨之而來,每個人身上只有兩三枚火器,用完之後,只能近身搏殺。
青州軍悍勇,可人數畢竟太少,城樓上的宋軍太多了,似乎源源不斷。
一時間,雙方竟僵持住了。
遠處的韓世忠見到這一幕,知道機會來了,當機立斷的下令道:「炮兵營準備,轟擊城門!」
這時,岳飛請命道:「我親自去支援城樓。」
「好!」
只是略一猶豫,韓世忠便點頭應道。
岳飛之勇猛,不在他之下。
若非韓世忠胳膊的傷還沒好,他早就自己率兵衝上去了。
由於分給了東西兩軍六門攻城炮,炮兵營只剩下十四門。
黝黑的炮管遙遙對準城門,在胡忠的指揮下,主炮手們開始調整炮膛角度。
填藥,裝彈,一氣呵成。
「開炮!」
嗤嗤嗤!
十四道火星迅速閃爍,一路向下。
城樓之中,何灌一直在盯著青州軍中軍,此刻見到這一幕,瞳孔猛地一縮。
轟轟轟!
下一刻,接二連三的巨響,從城下傳來。
濃郁的煙霧,自炮口中升騰而起。
城門瞬間四分五裂,實心鐵彈重重砸在後方的千斤閘上,出現一個個凹陷。
城樓上的宋軍,只覺腳下微微一震,彷佛整個城牆都在晃動。
「怎麼回事?」
那副將神色驚恐。
何灌朗聲道:「青州賊的火炮,不過南熏門的千斤閘重逾萬斤,他們轟不開。」
一連兩輪炮擊,千斤閘紋絲不動,只是破了一層鐵皮。
胡忠氣的大罵:「直娘賊,這千斤閘是鐵鑄的不成?」
韓世忠面色陰沉,朗聲道:「繼續轟,俺就不信了,就算是純鐵鑄的,也得給它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