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賊攻城了。」
城樓之上的守軍,面色一變。
駐守南城牆的將領,乃是何灌。
此人於崇寧二年,武舉登第,臂力驚人,善使弓箭。
擔任火山軍巡檢時,遼人經常越境來取水,何灌親自劃定邊界,不允許他們越境過來取水,遼人憤怒地帶領兵馬犯境。
何灌取弓搭箭,連射三箭,每一箭都深深扎進山石之中。
遼人驚懼之下,倉惶退兵。
看著護城河對岸鋪開的三萬青州軍,何灌高聲鼓舞士氣:「韓賊兵力不足,將士們無需擔心。」
東京城的守軍不算多,只有八萬餘,算上拱衛皇城的禁軍,也只有十萬。
這不是最關鍵的,關鍵在於城中那一百八十餘萬百姓!
一百八十餘萬啊,隨時可都徵召三五十萬精壯民夫。
而且守城與攻城不同,民夫雖無作戰經驗,也沒有經過操練,但熬煮金汁,扔一扔巨石滾木,頂一頂盾牌還是沒問題的。
這就是為何,攻城如此之艱難的原因。
東西兩城負責佯攻,吸引守軍注意,作為主攻的韓世忠與岳飛選擇了藏拙,攻城炮引而不發,而是派出五千青州軍常規攻城。
各種攻城器械,緩步推進。
「三弓床弩準備!」
何灌大吼一聲。
頓時,城樓之上數十架三弓床弩對準下方的攻城器械。
作為趙宋軍中唯一的遠距離殺傷武器,用三弓床弩殺人,屬於浪費行為,一般都是用來摧毀大型攻城器械,比如巢車、投石車等。
「放!」
嗖!
一陣陣呼嘯的破風聲響起,幾十根粗長的箭矢激射而出。
一輛轒轀車被射中,長槍般的箭矢貫穿而入,深深釘在地上。
見到這一幕,副將嘲笑道:「青州賊也不過如此,還不如金軍。」
何灌卻搖搖頭,面色凝重道:「不可輕敵,青州賊還沒有動用火器。」
轟!
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從西邊傳來。
儘管相隔這麼遠,南城的守軍依然能清晰的聽到。
緊接著,又是數聲巨響從南城方向傳來。
在這會兒,火炮的威力一半兒出自那震耳欲聾的巨響。
人對於未知,永遠是懷揣恐懼的,尤其是這個愚昧的時代。
眼見守將士兵一個個面露驚懼,何灌再度扯著嗓子鼓舞士氣。
漸漸地,炸雷般的巨響越來越密集,說明東西兩城的攻城戰,已經進入到白熱化了。
炮兵營營長胡忠蠢蠢欲動道:「韓旅長,可否炮擊?」
「再等等!」
韓世忠搖搖頭。
東西兩城的壓力還沒給夠。
這時,五千青州軍頂著箭雨來到了護城河邊。
在盾兵的掩護下,一輛輛壕橋車展開,搭在護城河的對岸。
下一刻,一千五百先登營套著厚竹盾,踩著壕橋越過護城河,直逼城牆。
與此同時,弩手營瞄準城樓,扣動神臂弩的扳機,拋射一陣箭雨。
「金汁、巨石準備!」
城樓之上,守軍們手忙腳亂的推著煮好的金汁來到城牆邊。
嘩啦!
腥臭的金汁頓時傾斜而下,大多數都被厚竹盾和巨盾擋住,但還是有一些倒霉的青州軍被淋到。
巨大的石塊,從十幾米高的城牆砸落,威力驚人。
被當頭砸中者,必死無疑。
而滾石落地滾動時,稍稍碰一下,就能讓士兵腿骨斷裂。
「啊!!!」
悽厲的慘叫聲,不斷在城樓上下響起。
「輕傷的弟兄扶重傷回營!」
在都頭與隊正的指揮下,傷兵們互相攙扶,並未在城下久待,而是聚在一起,迅速回到大營。
這些受傷的士兵回到軍中,軍醫立刻迎上前,開始處理傷口。
重傷的直接拉去軍營,輕傷的就地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