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不辱命!」
一路回到軍營帥帳,馬擴將女真監軍的腦袋放在案桌上。
耶律大石雖不認得此人,但只看髮型,就知曉是女真人。
女真人與契丹人雖然都是禿瓢,卻又截然不同。
辮髮垂肩,與契丹分,乖金環,留顱後發,系以色絲。
耶律大石面色一喜,誇讚道:「馬兄之才,足以比肩班定遠、傅介子。」
馬擴謙虛道:「遼王過譽了,先賢之輝如皓月當空,某不過螢火之光罷了。」
「高慶裔人呢?」
耶律大石看了眼帳外,見帳外無人,不由面露疑惑。
馬擴不答反問:「遼王與高將軍是否有仇?」
回來的路上,他早就想好了對策。
聞言,耶律大石一愣,思索了片刻,微微搖頭:「本王與高慶裔並不相熟,只是以往同朝為官,見過幾次而已,要說仇怨,應當是沒有。」
「那就奇怪了。」
馬擴微微皺起眉頭,說道:「方才交談之際,高將軍話里話外都對遼王極為不滿,似有仇怨,不願歸順遼王。我只得搬出陛下,高將軍才肯歸降我大齊。」
歸降大齊?
耶律大石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馬擴。
只是馬擴演技極好,面上看不出端倪。
壓下心頭疑慮,耶律大石輕笑道:「無妨,你我兩家乃是盟友,高慶裔歸降哪一家都一樣。」
他對高慶裔還是很在意的,此人有勇有謀,乃是一員悍將,麾下遼軍也俱都是百戰老兵。
不過眼下歸降了齊國,只能暫且擱置,待往後再行拉攏。
畢竟,還得仰仗齊國幫忙打下臨潢府,沒必要為了一個高慶裔與齊國翻臉。
出了帥帳,馬擴回到營帳之內,寫了份奏摺,交由斥候營快馬加鞭送往大同府。
大同府。
如酥油般的春雨,不斷從天空飄落。
距離城外一里之處,民夫們正緊鑼密鼓的搭建雨棚。
釘上木樁,蓋上牛皮布,一個簡易雨棚便搭建完畢。
這些雨棚,並非是給韓楨用的,而是用來安置攻城炮。
不消片刻,一排雨棚矗立在春雨之中。
一門門黃銅澆築的攻城炮,被推進雨棚下。
清理炮膛、添加火藥、填彈、調整炮管角度,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炮兵很金貴,因為一個熟練的炮手,都是用一桶桶火藥,以及一顆顆炮彈餵出來的。
「開炮!」
轟轟轟!
話音剛落,震耳欲聾的巨響接連響起。
伴隨著濃郁的煙霧升騰而起,一顆顆實心鐵彈激射而出,直奔城樓而去。
今日攻城,只為打擊士氣。
等待天色轉晴,能夠使用火器和野戰炮,再一鼓作氣拿下。
否則的話,城中還有八萬餘金軍,以及十餘萬百姓,強攻只會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元帥府。
書房之內,一片狼藉。
自打昨夜回來後,完顏宗翰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將書房砸了個稀巴爛。
有僕人想要來打掃,卻被暴怒的完顏宗翰一刀斬下腦袋。
之後,便沒人敢靠近書房。
「元帥,左監軍求見。」
這時,門外傳來親衛的通報。
完顏宗翰微微抬起頭,吩咐道:「讓他進來。」
咯吱。
房門被推開,完顏希尹邁步走了進來。
見到滿地狼藉,他勸道:「元帥節哀,眼下齊軍兵臨城下,還望元帥能重新振作,一場勝敗並不足懼。」
「我曉得。」
完顏宗翰點點頭,問道:「齊軍攻城了?」
完顏希尹答道:「只是炮擊,並未大舉攻城,看來是想消磨我軍士氣,等天晴再一鼓作氣拿下。」
完顏宗翰又問:「斡魯補那邊可有消息?」
「這」
完顏希尹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