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一行人策馬狂奔。
隨著臨近五月,北地的天氣開始漸漸變熱,正午的陽光暴曬下,隱隱有了幾分盛夏的錯覺。
片刻後,一行人漸漸放緩馬速,在一片林間停下。
折可求尋了片草地坐下,其餘親衛紛紛開始餵食戰馬。
「父親,咱們何必要熱臉貼冷屁股呢?我折家世代鎮守邊關,替中原看守門戶,他齊國還能例外不成?」
折彥文取下腰間水壺,口中抱怨道。
在他看來,折家雖只占據三府之地,但卻不可或缺,中原不管換了誰當家,都得需要折家替中原看守門戶,抵禦外族。
郭雀兒如此,趙匡胤也是如此,怎麼到了他韓楨,就得折家上杆子求著對方呢?
折可求微微嘆了口氣:「時代變了。」
齊國此次北伐,把不少人都嚇壞了。
僅用了不到兩個月,便收復了西京道,且每戰必勝,打得完顏宗翰以及麾下十幾萬西路軍抱頭鼠竄,最後倉惶逃往中京道。
這可是完顏宗翰啊。
麾下西路軍猛將如雲,號稱金國最精銳的軍隊都不為過。
伐遼,攻宋,平西夏,從無敗績。
結果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誰心裡不怵?
先前韓楨答應西夏只要按兵不動,就將天德軍、雲內、東勝三州割讓給西夏。
如今李乾順敢提這三州的事麼?
屁都不敢放一個。
生怕韓楨率大軍自東勝州入境,聯合西北五路的西軍,順手把西夏給滅了。
連西夏都夾起尾巴做人,更遑論折可求這個藩鎮了。
折彥文只是閱歷尚淺,並不蠢笨。
先前二叔被擒,投降金國,父親都表現的極為淡定,但如今卻滿面愁容,這讓他心中不由一緊:「父親,咱們折家世代鎮守邊陲,齊國皇帝應該不會拿我們開刀罷?」
折可求沉聲道:「從齊國皇帝大肆任用耶律余睹、高慶裔這些遼國舊臣來看,頗具雄主之氣象,這樣的人絕不會滿足只拿回燕雲十六州,眼下需要收拾趙宋,所以暫時不會動金國、西夏乃至大理,但再過三五年,待國內安定,倉廩豐實,你且看著罷,齊國必然會發動一場滅國之戰。至於先滅誰,那就說不準了。」
「連這三國都尚且如此,他豈能容忍我們折家這樣一個世襲罔替的藩鎮?」
折彥文大驚失色:「父親是說,齊國想剷除我折家?」
折可求苦笑一聲:「前段時日派你前往雲中,就是為了試探齊國的反應。當得知齊國皇帝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不談歸附之事,為父就知曉壞事了,此去太原是我折家最後的機會,盡人事聽天命罷。」
休息了半個時辰,一行人再度啟程。
翌日。
清晨,韓楨端坐於後院中,正練習著呼吸法。
老九默默站在一旁,護衛左右。
魏大當年也傳過他呼吸法,只不過他沉不下心,練了一段時日,見沒甚大用,乾脆就不練了。
道家的東西就是如此,講究一個循序漸進,勝在堅持。
練了三年,韓楨已經不在乎能否增強氣力了,只當作一門靜心沉氣的法門。
每日清晨練一練,神清氣爽。
待韓楨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睛,老九這才開口道:「陛下,折可求到了,如今正在元帥府外跪地請罪。」
韓楨失笑道:「朕猜的沒錯,這老狐狸果然玩了一出苦肉計。」
老九問道:「那陛下見還是不見?」
「讓他在書房等朕。」
韓楨吩咐一句,旋即換上一身常服,享用早飯。
元帥府外,折可求與折彥文長跪不起,引得不少官吏和百姓爭相圍觀。
「這二人是誰?」
「俺也不認得。」
「許是軍中犯了事兒的丘八。」
「」
耳邊聽著圍觀百姓的竊竊私語,折彥文面色尷尬,倒是一旁的折可求始終保持著一副悲苦的神色。
就在這時,一陣
0509【折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