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狼一般,今日竟然主動登門,倒是稀奇。
「不知。」
福伯先是搖搖頭,隨即推測道:「俺見鄭家大郎抱著一個木盒,想來必是有事求見阿郎。」
常知縣沉吟道:「且喚他進來。」
得了吩咐,福伯轉身出了書房。
沒一會兒,房門再次被推開,鄭大郎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邁步走了進來。
兩人寒暄幾句,不等常知縣問,鄭大郎主動打趣道:「知縣,俺今日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常知縣好整以暇地問道:「不知鄭員外有何事?」
「哎!」
鄭大郎微微嘆了口氣,開口道:「自徐主簿被賊寇所害之後,俺那妹妹便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一心只想為夫報仇。」
「可嘆那賊寇勇猛,非常人能敵,因此想請知縣上書一封,調遣鎮海軍來幫忙剿匪。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只當為知縣潤一潤筆。」
說著,他雙手捧著木盒,輕輕放在常知縣面前。
剿匪?
常知縣心頭冷笑一聲,一手輕輕掀開木盒。
只見木盒中,靜靜躺著幾塊銀鋌。
看大小分量,想來應有十多斤,按照如今的銀價,折算過來便是500貫。
若是換做幾天前,面對這筆500貫的潤筆費,常知縣會毫不猶豫地收下。
可是現在嘛,他卻有些看不上了。
無他,只因方才他收到妻弟的來信。
那白糖與精鹽,一被運到濟南府,便被一群富商一搶而空。
白糖賣出30貫一兩,精鹽2貫一斤。
僅這一趟,便淨賺了一千八百多貫。
關鍵這還只是濟南府,若是運到東京城裡,只怕利潤會更高。
真真是暴利!
況且,對常知縣來說,這筆生意近乎無本買賣。
只是倒個手而已。
若是粗鹽供應得上,想來下一趟至少能賺三千貫。
一趟便淨賺幾千貫,一年下來還得了?
剿匪?
哼!
這哪是剿匪,這是在斷我常玉坤的財路。
想到這裡,常知縣啪的一聲合上蓋子。
鄭大郎一直在悄悄觀察常知縣的神色,見他似笑非笑,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果然,只見常知縣正色道:「令妹心情吾理解,但朝廷法度豈能亂來?那韓二連同手下,只不過區區六人,如何能驚動鎮海軍?你且寬心,本縣已擴招弓手,日日操練,待到時機成熟,自會遣人剿匪。」
「另,剿匪是本縣職責所在,鄭員外莫要多禮,這些阿堵物且帶回去罷。」
說著,他將木盒推了過去。
見到這一幕,鄭大郎神色驚疑不定。
若不是了解常知縣的為人,單憑這番話和這副做派,只怕此刻他會覺得這是位兩袖清風,一心為民的好官兒。
回過神,鄭大郎遲疑道:「這那俺便代家妹謝過知縣了。」
常知縣語氣溫和道:「且去罷,福伯送客。」
目視著鄭大郎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常知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