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僕疑惑道:「阿郎的意思是,那韓楨也想讓阿郎幫其遮掩?」
「你太小看此人了!」
謝鼎搖搖頭,解釋道:「若只是幫其遮掩,韓楨早就將柱兒送回來,再加上先前馳援千乘縣,本官哪怕再不通情理,也會承他這兩個人情,選擇作聾作啞。」
老僕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了,面色驚駭道:「他是想」
謝鼎答道:「他這是想借著柱兒的身份,將吾謝、劉兩家綁上戰車。」
「阿郎,此事非同小可,需得儘快上書州府,自證清白啊,否則等到那韓楨起事,謝劉兩家恐有滅頂之災!」老僕趕忙勸道。
「上書州府?」
謝鼎苦笑一聲:「知州趙霆早就與韓楨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通判劉宓也是個只知滿足口腹之慾的庸才,想來也已被買通。即便遞了摺子,恐怕此二人也會強行壓下。」
除開京畿周邊的知縣之外,其餘州府下轄的知縣,是沒有資格直接給皇帝上奏的。
需得經州府官員初審,再交由一路轉運司,轉呈中書門下省審批,通過之後,才會遞到皇帝面前。
至於皇帝看不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當然,富陽謝家這麼多年在士林中積攢了不菲的名望與人脈,朝中不少高官與其親厚,若謝鼎真想上奏,完全可以繞開這些程序。
但是他不敢啊。
如今劉仲武在邊軍的日子愈發艱難,雖看著風光,實則岌岌可危。尤其是這兩年與西夏人的交鋒中吃了幾場敗仗,被童貫藉機發揮,不斷排擠打壓,否則也不會將幼子送到舅舅身邊。
此事若是被童貫知曉,定會大做文章,一舉剷除劉仲武。
你劉仲武堂堂正二品大員,鎮守邊關的將領,自家兒子卻主動投奔反賊。
當今官家會怎麼想?
到了那時,真就成了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所以,謝鼎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唉!」
謝鼎負手而立,長嘆道:「只希望柱兒早些醒悟,看清韓楨的狼子野心,快些回來。」
「殺豬咯!」
劉錡握著一把殺豬刀,整個人無比興奮。
他現在徹底喜歡上了軍營里的生活,短短几日時間,便已經在軍營中混的如魚得水,甚至還得了個齊天棍的美名。
聶東等西軍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比起在舅舅身邊讀書的日子,簡直快活無數倍。
當真是此間樂,不思蜀!
今日是軍營中三日一頓肉食的日子。
如今光靠打獵已經滿足不了七百多士兵的胃口了,因此每隔三日,縣城豬倌便會送幾頭肥豬到軍營。
此刻,只見六頭肥豬被綁在長椅上,不斷發出嚎叫。
一旁圍觀的小武忍不住撇嘴道:「你他娘的到底會不會殺豬,握著刀比劃了半天,伱倒是殺啊!」
劉錡斜蔑了他一眼:「你這鳥廝胡咧咧個甚,殺豬豈能急躁,需得讓豬氣血翻滾,方能一泄如注,否則氣血卸不乾淨,豬肉便會有股腥臊味。」
這番話唬的眾人一愣一愣。
小武驚訝道:「竟還有這般多門道?」
「那當然!」
劉錡得意一笑,一刀捅進豬脖子。
霎時間,一道血柱噴涌而出。
廚子趕忙將木盆湊過去,接滿一盆後,立刻往木盆里加入溫水和鹽不斷攪動。
待放乾淨了豬血,劉錡一手叉腰,洋洋得意道:「俺這手法如何?殺豬就得這般,快准狠。」
聞言,一名小王村的老兵不屑道:「你這算甚,俺曾見過縣長殺豬,二百斤的大公豬,一隻手便輕鬆按住脖子。」
「你莫唬俺!」
劉錡一臉不信。
老兵頓時不幹了,嚷嚷道:「嘿,俺唬你干甚,當時不少人都見著了,那公豬在縣長手裡跟雞仔似得。」
這番話激起了劉錡的好勝心,躍躍欲試道:「這有何難,你等且看好了!」
說罷,他邁步來到另一頭豬的身前,示意士兵將捆住豬
0134【此間樂,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