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坐在鬆軟溫暖的馬車裡翻看寒林他們繳獲的西夏文書,歷史果然在嚴格的走自己固有的道路,李元昊的私處被寧令哥在盛怒之下斬掉,結果血流不止,兩天後死在了含元殿,寧令哥還沒有來得及控制興慶府沒藏訛龐的大軍就趁勢攻占了毫無防備的京師。
他甚至沒有問寧令哥謀反的細節和參與的人數,直接就在興慶府掀起了滔天的血狼,所有和自己政見不和的西夏勛貴和老將沒有一個能逃脫,一時間,興慶府的城頭掛滿了對西夏立下汗馬功勞的老臣人頭。
不過,他依舊給了寧令哥足夠的尊敬,至少是在殺他的方式上給足了尊敬,青色的綢布帷幔遮擋了人們的視線,只能聽見寧令哥的怒吼和飈飛的血跡。
剛剛滿兩歲的涼詐成為了西夏新的統治者,沒藏氏成為了太后,沒藏訛龐兼任大相,他昭告天下,要求外地的將領安守本分,給他們加官進爵,他們在京師的家人也沒有受到騷擾。
雲崢看著手裡的這張文告,不得不佩服沒藏訛龐的手段,他幾乎用一種近似無賴的做法告訴邊關的守將,如果安守本分,大家依舊能保有西夏國,如果不能安守本分,大家一拍兩散,回歸原始的遊牧生活,而且那吐蕃作為例子,重點說明一個國家崩潰之後後果有多麼的可怕。
我能殺人,你們只能乖乖地,因為我已經做好了西夏崩潰的準備,這就是沒藏訛龐話語裡的含義,好一個蓋世的奸雄。
猴子蹦蹦跳跳的跑過來,鑽進雲崢的馬車笑著說:「道爺他們殺掉了高曇晟。把他的屍體和人頭都帶回來了。」
「好好地埋葬吧,我就不看了,殺這樣的一個人,無論如何也讓人高興不起來!」
猴子不明白家主為什麼會不高興,不過這不妨礙他高興。高曇晟啊,高曇晟的人頭啊……
雲崢放下手裡的卷宗,拿起一本書慢慢的讀了起來,讀了許久,眼看著車窗外,猴子他們正在一個坡地上挖坑。笑得很開心,葛秋煙一遍遍的檢視高曇晟的人頭,也非常的興奮,嘆一口氣,看著手上的書本小聲道:「「刑天與帝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如今,我不是皇帝,你卻是猛士,還你首級。願你魂魄可以安然歸鄉。」
馬車啟動的時候,路邊多了一座孤墳,沒有墓碑,墳頭上只有一顆碩大的石頭壓在上面作為標記,不管生前是何等顯赫的人物,死之後,能擁有的不過是三尺之地而已……
車隊過韋州,雲崢卻變得激憤起來,這樣的表情讓他很容易的融進了邊塞大軍的隊伍,無緣無故的要給大宋。給種諤三千匹良馬,這無論如何也讓人想不通,這幾乎就是賣國的作為。
如果不是雲崢擁有皇帝旨意,也火環赤將軍的手令,這些兇猛的漢子就會將雲崢撕成碎片。只有他們知道和種諤對敵有多麼的痛苦,環州如今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堡壘,想要攻破一個村子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現在還要資敵到底是什麼道理?
大軍在環州不能擄掠到財物和人口,就只能依仗西夏糟糕的後勤供應,這樣的日子是根本就沒發過的。面對群情激憤,淚流滿面的諸將,也火橫川一言不發,只是把自己的拳頭攥的咯吱吱作響,要一群驕傲的西夏軍卒去承認自己需要大宋的幫助是極其艱難的,歲幣從來都是大宋給西夏,而不是西夏給大宋進貢,雲崢緩緩站起來說。
「也火將軍,但凡有一點辦法,陛下也不會出此下策,三千匹馬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大宋每年給的那點歲幣,根本就不值其萬一,這樣做從商人的角度看自然是虧本的,虧得讓人心裡流血,但是有時候我們必須要做虧本的生意,因為和砍頭比起來,錢財只是身外之物而已。
有些話,我不好明說,這兩天也火老將軍的家書想必你也收到了,老將軍的謹慎和英明是我西夏國出了名的,您作為他老人家的晚輩,能從字裡行間感受到他心中在流血嗎?
痛苦不能讓老將軍一個人承擔,所以我背負了一些,知不知道,我去大宋之後會遭受怎樣的羞辱你們做夢都想不到,韓琦,夏竦,甚至死去的范仲淹也會從墳墓里爬出來嘲笑我。
我帶著西夏最美麗的公主,帶著西夏最寶貴的戰馬,去幹什麼?我他娘的都不知道。不過有人知道,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