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和崔達說裡面的道理,這和人的天性有關,人天生就是多疑的,你給他太多,他就會懷疑你的初衷和誠意。
自己通過艱難的奮鬥得來的東西就會無比的珍惜,並且把這些成功的例子當做自己處身立世的原則,當一個地位低下者向一位高位者索取或者談判的時候,高位者只需要給他們創造一些困難,最後再將低位者的要求打個二三折表示同意,低位者就會心滿意足,因為他本身的期望就沒有那麼高,之所以開出高條件,是因為那些無理的條件就是等著被高位者砍掉的。
從來沒有人給過高棉人什麼承諾,儂智高的投誠要求都沒有被高傲的大宋王朝接受,更不要說高棉人這些傳說中的野人了。
所以高棉人也從來沒有指望自己的那些要求被雲崢採納,他們自己也知道不現實,如果雲崢一口答應,毫無疑問的這是在欺騙自己,那些高棉人絕對會在叢林中坑大宋軍隊一把。
如果雲崢真的考慮過他們的要求,並且發現其中有好多不合理的地方,再說出自己的條件,這就說明大宋軍隊確實在考慮給他們一些利益,不管雲崢提出的條件是什麼,這都是一個好的開始,說明大宋軍隊是有誠意和自己合作的。
崔達做慣了商賈,習慣性的想維持一團和氣的場面,他唯一忘記的就是高棉人真的想從大宋得到一些切實的幫助,而且這樣的願望還非常的強烈。
一個黝黑的如同黑炭的和尚盤膝坐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全身上下只在腰間裹著一塊白色的棉布,露出自己瘦骨嶙峋的腰肋,和兩條精瘦的雙腿。那雙眼睛卻如同幼兒的眼睛一般清澈無瑕,一張口卻是一口地道的宋音。
「將軍同意親自和和野叟會面,高棉族會記住這一幕的。」
雲崢皺著眉頭道:「你是智者,應該看得出來,這一次我們確實需要高棉族的幫助。你們是森林的子孫,進入森林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家,而我們卻是地地道道的外人,如果不是交趾李德政犯下天條,我們不會有進軍森林的想法。」
和尚點頭笑道:「野叟知曉其中的道理,當初貴國太祖皇帝在大渡河邊揮動玉斧說。朕的江山到此為止,野叟就明白大宋不是一個對別國疆土有野心的國家。
將軍,李德政殘暴無道,森林的子民都對他非常的憤怒,所以將軍準備討伐殘暴的國王,森林的子民無不歡欣鼓舞。如果可能,請將軍同意高棉族戰士為將軍前驅。」
猴子在石頭上放好一張桌子,擺好一些點心和茶具之後就悄然退下。
雲崢坐到和尚對面,親自給和尚倒了一杯茶說道:「我本來想問大師的名號,見了大師之後我覺得已經沒了必要,一個睿智的人用不著用名字來區別,一個野叟智者就足矣代表你了。說句冒犯的話,我以前認為森林裡的人大多都是野蠻人,想不到大師給我上了一課,山野間自有遺賢,明道理,知進退這兩條就能讓雲崢肅然起敬,借香茗一杯聊表敬意。」
和尚笑道:「僧人本名就叫野叟,久聞大宋香茗乃是靜心妙悟的神物,野叟從崔先生那裡也品嘗過妙味,聽說沖飲之法還出自將軍之手。不可不嘗。」
雲崢笑而不答,兩人喝乾杯中茶水,野叟就開始給雲崢講述高棉族的來歷。高棉人很早以前就是湄公河三角洲地區的主人。早在300年前,這塊土地屬於真臘國。真臘國的疆域遼闊,綿延數千里的國土曾經強悍於一時。只是後來真臘分裂成了陸真臘,和水真臘,再後來的吳哥王朝統一了真臘,但是卻失去了很多的土地,其中就包括交趾國富庶的南方。
高棉族人就是水真臘的後裔,只是後來陸真臘統一水真臘之後,他們的苗裔就被逐出真臘國,他們日思夜想的就想奪回祖宗安眠的土地。
「大宋此次征伐交趾不為滅國,而在於懲罰,大宋不允許安靜的南方遭到任何勢力的染指,儂智高是交趾的部屬,既然敢入侵大宋,交趾就要做好接受大宋報復的準備。
儂智高死了,這不足以平息大宋將士的怒火,所以才會有這一次遠征交趾的作戰計劃,高棉人既然想恢復祖先的榮耀,大宋樂見其成,但是你們提出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不管是我,還是廣南安撫使余靖都沒有這個權利來答應你們提出的條件。」
野叟又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