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的。」
韓琦搖頭道:「陛下不打算逼迫遼國撤兵,他打算在河間府生生的將遼國的有生力量消耗掉,現如今,陛下自己也知道此時進攻遼國收復燕雲十六州的時機還不成熟,所以他就想對耗。陛下的想法很簡單,想要圖謀燕雲,總要摸清楚敵人的底細吧,如果大宋在這一次對耗中不占優,那麼,文彥博所說的二十年不言刀兵事就會被徹底的執行。
雲崢性如烈火,一旦手中握有重兵,天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情來,一旦將宋遼兩國的對耗變成了生死鏖戰,老夫敢斷言,今後十年之內,宋遼兩國就會衰落下來,西夏未平,還不到我們全力和遼國算總賬的的時候,如今他手裡的五萬多兵馬,只能固守,不能進取,這也在另一方面達成了陛下想要全面對耗的目的。」
「朝廷不相信雲侯?」狄青停下腳步,驚詫的問道。
韓琦微微一笑道:「到了他這種層面的官員,還說什麼信任不信任的,只能說合適不合適,朝廷如果不信任雲崢,斷然不會將大宋的咽喉要地雁門關交給他來固守,他守衛雁門關,全大宋的人都放心,陛下已經以國運相託付,信任兩字就不用再說了吧?
之所以不給他增派援軍,最大的原因還是你口中的補給,代州疾苦甲天下,養不活那麼多的軍兵的,如果軍資全部靠京師供給,耗費太大了,就算是按照你說的給雲侯增兵十萬,十幾萬大軍在雁門關的時候供給還能勉強供應,如你所言,雲侯一旦手握重兵,他絕對不會白白浪費兵力的,自然就會攻奪遼國西京。
老夫以為他幹掉蕭火兒似乎不太難,那樣一來,大宋的戰略就要從東轉向西,火併之勢已成,誰都無法扭轉,不管大宋願意不願意,我們都要開始和遼國全力開戰了。」
狄青皺著眉頭怒道:「我們現在難道不是在全力開戰?小南河,田家寨,白溝驛已經殺的屍山血海了,老夫估計,最大的戰事當發生在泥古寨,這裡的每一個戰場都是吞噬活人的魔口,你不要告訴我這裡還不算是全力作戰。」
韓琦笑道:「其實這一戰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宋遼兩國的一次試探,遼國的皇帝耶律洪基即便是再憤怒,他也清楚從我大宋討不了多少好處,他不過想通過戰爭來穩固自己的地位,遼國秦國王耶律重元的背叛,已經讓遼國朝政出現了不穩的趨勢,這個時候適時來一場戰爭,讓所有人把目光轉移到戰場上,他好在國內清理一些人。」
狄青不解的道:「清理國內的叛徒也沒有必要把自己的軍卒派上戰場送死吧?」
韓琦嘿嘿笑道:「剛才說的那些話,可不是老夫說的,是陛下自己說的,帝王心術我們不了解,普天之下最了解耶律洪基的人應該就是咱們的陛下了。」
「因為陛下是皇帝?」
「沒錯,最了解皇帝心態的永遠只有皇帝,我們想不通的事情,在陛下那裡就成了理所當然。」
狄青深深地看了一眼韓琦道:「老夫是一介老卒,行軍打仗還成,這種窺伺人心的事情確實不擅長,也罷,既然身為陛下鷹犬,就一心一意的幫助陛下作戰,其餘的不想也好。」
韓琦小心的把頭探過城牆朝外面瞅瞅,見一顆火藥彈正好落進了遼軍挖掘的壕溝,炸響之後,四五個人形物體飛上了天,滿意的點點頭,縮回腦袋跟隨著狄青回到了小南河寨子外面的大營,王韶卻大呼小叫的招呼軍卒重新加固城防,還下令將一輛輛的大車用水潑濕堆積在北寨牆巨大的缺口上,一旦到了傍晚,就是遼軍進攻之時。
回到大營的狄青冷冷的看了一眼高繼宣,他剛才和韓琦之所以會去城牆,就是因為高繼宣提出一個夜間偷襲的作戰方案,他認為想要打破小南河的僵局,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偷襲。
「誰要是再敢出言夜間偷襲者,斬!」
狄青下達了軍令之後,就轉回了自己的營帳,從看到遼人軍陣的第一眼起,狄青就知道夜間偷襲純粹是一種自殺行為。
且不說遼軍營寨曲折盤旋的全是壕溝,即便是不考慮這些,只是讓大軍離開火藥彈的掩護,和遼軍肉搏,這樣的將軍就該被斬首示眾才對。
高繼宣尷尬的朝韓琦,老包看過去,卻發現那兩個人對自己不聞不問,正在商討大軍的後勤補給事宜,一口惡氣從胸腹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