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不是小小的豆沙寨,雲崢扭傷腰半個時辰之後,東京城裡的高官勛貴們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
御醫普豐奉了皇帝的命令常駐雲家,直到大將軍病癒之後才可以會宮復命。
狄青第一時間就翻牆過來問候,瞅著躺在床上哼唧的雲崢狐疑的道:「別是因為我要把太師的責任往你身上推,你就故意把自己弄病了吧?如果你覺得不可行,我自己扛也沒問題的。」
他是武人,只要瞅一眼就知道雲崢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雲崢現在這副死狗模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早上練武的時候扭到了腰……」
「胡扯,你從來不在早上練武……」
「你管我怎麼受傷的,總之我已經受傷了,你就閉上嘴回家當你的縮頭烏龜去。」
狄青點點頭道:「我少年時期的時候也非常的荒唐,這樣的經歷也不是沒有過,昨日裡看你和弟妹的關係好的如同蜜裡調油,荒唐一些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還是要主意一下,莫要伐壞了身子。
千萬不要在北伐的時候出什麼亂子,我可不放心和別人合作。」
雲崢點點頭道:「我傷好之後就開始聞雞起舞,這幾年確實有些懈怠了,放心,不拖你的後腿。」
狄青笑了一聲,見雲崢回答的很是認真,丟下一大包藥材就背著手離開了,對狄青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比北伐更加重要,即便是自己的生命也是如此。
雲崢以前給狄青說過一位將軍最好的死法就是在最後一場戰爭的最後一刻被流矢射死,對此狄青深以為然。
在大宋能被懷念的將軍永遠是已經戰死殉國的將軍,而不是那些已經凱旋迴家的將軍。
戰死的將軍將會享受到無比榮耀的哀榮。他的家人也會受到前所未有的禮遇,至於凱旋的將軍,迎接他的只會是御史們無休止的詰問和彈劾,他們恨不得要弄清楚你的戰馬蹄子到底踩死了多少螞蟻。
老師生病了,太子這個學生自然是要來問候的。趙旭的禮物很簡單,只有一大叢新摘下來的荷花。
看著趙旭執意要親自把荷花插在花瓶里,陸輕盈並沒有阻攔,只是給他提供了必要的準備,比如一個花瓶和必要的清水。等太子把荷花插好之後她就離開了房間,給他們師徒留下了單獨的空間。
「大將軍也會生病?」趙旭站在床邊認真的問雲崢。
雲崢笑了一下道:「只要是人就逃不脫生老病死。大將軍也是一樣,他們生病和死亡的可能比常人要大得多。」
趙旭有些懊惱的道:「後天有西夏國的使者前來陛見,父皇命我去接見使者,我有些擔心那些人會看不起我想請師傅陪著我去,可是您卻生病了。」
雲崢聽了趙旭孩子氣的話語笑道:「你父皇臥床不起依舊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力的帝王。他即便是一句話都不說,全天下的人也必須對你父皇保持足夠的尊敬。
你是太子,大宋未來的主人,即便是年紀很小,上天賦予你的權威已經足夠讓那些野人屈膝跪拜,所以太子根本就不無需擔心,我大宋如今是西夏國的宗主國,若是那些野人無理。直接下令宮衛斬殺就是!」
趙旭有些猶豫的道:「可是太傅說處置外人總需要謹慎,謹慎再謹慎才好。」
雲崢呵呵笑道:「那是太傅在教你另外一種處置敵人的法子,一般來說。文臣處理這種事情的辦法是先說服你,讓你無話可說,最後再砍頭,不過這樣做難度很大。好處就是後患少。
太保我的法子就是只要看野人不順眼就先砍頭,然後再去找說明的藉口,這樣做很痛快。就是後患有些大,如果太子殿下認為自己有足夠的不怕麻煩的能力。就能做!」
趙旭驚訝的道:「您讓我選擇?」
雲崢往起來躺一下,趙旭非常有眼色的將一個枕頭放到雲崢的腰上。動作很熟練,看樣子宦官伺候皇帝的時候,他沒有少做這種貼心的動作,如今都習慣成自然了。
「所謂的智慧其實就是看你選擇的正確與否,我們每一天都面臨著無數種選擇。
比如你早晨起來之後你就開始選擇了,是選那件月白的袍子好呢,還是選擇那件寶藍色的袍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