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都頭撓著後腦勺狐疑的看著雲錚問道:「你說路邊上的那個石刻?老子從小看到大,為何我就不知道上面寫著山上有一個澇池?」
雲崢再一次開始拿頭撞桌子,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劉都頭訴說,袁滋老先生把這座山叫做深秀峰,這是一個多麼雅致的名字,要是和劉都頭一樣在自己的文章里寫上。老夫今曰登上山……雲崢不知道風流浪漫的唐人有沒有這個膽子,自己打死也寫不出來這種丟人一丟就是上千年的文章。
「好好說話,要是真有這東西,咱們就能把這個活計接過來,縣令大人雖然小氣,二三十貫錢的工錢還是會給的,這是額外的活計,難道他真的要老子墊上不成?」
劉都頭拖著雲崢就上了山頂,指著山頂的空地問雲崢那個澇池在哪,袁滋先生既然說能在這裡洗腳的時候看見小河,小河在北面,他坐的地方必然就在南邊,勞役們按照雲崢的指點清除掉那裡的野草,刨了倆鋤頭就碰到了青石。
劉都頭吩咐勞役們抓緊幹活,不一會這裡就出現了一個滿是青條石鋪就的大坑,劉都頭笑的非常得意,吩咐勞役們把這裡重新埋好,自己還抓了幾把青草扔到土坑上方,用力的在雲崢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說:「給誰都不要說,這是老天爺施捨給我們的錢財,小子,好本事,五貫錢,老子買下你這個主意了,以後這法子就是老子的了,不許給外人說,讓俺老劉也裝一回兵法大家。「
雲崢聽到劉都頭的話又準備那頭去撞樹。
老劉一把拉住說:「嫌少啊,八貫錢不能再多了,老子的弟兄們還要吃飯呢!」
「你這是害我啊,劉頭,容我和你的弟兄們一樣喊你一聲劉頭,你覺得這樣做合適麼?」雲崢的問話把老劉問傻了,捉摸了半晌才說:「給你錢怎麼就是害你了?」
「我今年十三歲,我弟弟今年三歲,你讓我們兄弟兩拿著五貫錢放在家裡?我們哥倆還活不活了?五貫錢能賣一頭上好的大牯牛,為了這點錢想殺人的不會只有一個兩個吧?你這還不是在害我怎麼才算是害我?」雲崢憤怒的對著劉都頭吼。
老劉眨巴了一會眼睛總算是弄明白了,蹲在雲崢的面前說:「小子,你現在才真正的讓老子對你另眼看待,色是刮骨的鋼刀,財是催命的毒藥,這個道理很多人都知道,可是臨到自己眼前能把握住的可沒幾個,你說,對你怎麼個謝法,俺老劉雖然粗俗,巧取豪奪的事情還是不做的,你聰明些,想一個穩妥的法子告訴我。」
雲崢朝著劉都頭拱手道:「也就是您小子才會這麼盡心,換個人,小子一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是您好人有好報,就當是小子感謝您讓我當賬房,免了勞役。」說著話伸手撈了一把雨水放到老劉的面前又說:「這是什麼?對我來說這就是催命的閻王,一半天的我還能抗的住,一個多月啊,整曰里淋雨,再好的身板也扛不住,這些天埋到壕溝里人小子看見了,十六個人啊,哪一個都比我強壯,我要是出了事,家裡的幼弟也就活不成了,雖然您不在乎,只是舉手之勞,但是對小子來說,區區五貫錢買兩條命值了。
實不相瞞,小子沒打算就這麼把這條命交代出去,我以後還要去考童生,還要去考秀才,如果祖上積德,就是東華門唱名,小子也想踮著腳尖夠一夠。
家師乃是隱士,小子學的雖然都是一些雜學,卻是最高深的學問,單純以算學來算,不是小子吹噓,這個世上找不出比小子更強的幾個人來。
只可惜以雜學進士不是小子想要的,現在小子回到故土,就是想真真正正的從童生做起,一步步的完成小子的理想,童生試只不過考校一下四書五經的掌握程度,只需要死記硬背即可,算不上什麼難度,如果劉頭能幫小子找到五人聯保,能參加考試小子就感激不盡了。」
劉都頭的眼睛都要裂開了,結結巴巴的咽了一口唾沫對雲錚說:「你想東華門唱名?」
雲崢點點頭說道:「有何不可,家師說過,大宋朝的掄才大典說到底只是一個笑話,幾篇文章就能定人的生死福禍,兩首詩賦就能讓人青雲直上,何其的草率,我身為弟子的,自然要去印證我恩師的這句話的正確與否。
縣試在二月,府試在五月,院試在八月,我想試試我能不能在一年之內連過三關,拿一個秀才的名份回來,請劉頭助我一臂之力,雲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