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城牆上該走的人已經走了,留下來的大多是一些不要命的人。
春哥兒認為不要命這個說法有些籠統,這些不要命的人並非不要命,只是因為赤貧比死亡更加恐怖一些。
留下來的人中,其中以吐蕃人最多,這些已經被族群拋棄的人,如今正是蘭州城中最窮的那一批人。
離群的孤雁最容易死亡,因此,沒了族群庇護的吐蕃人和離群的孤雁差別不大,趕著最骯髒,最勞累的活計,拿著最微薄的工錢,吃著最差的飯食,如今有希望脫離赤貧的人群,還是有好大一部分人願意嘗試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命來享受這些金錢。
春哥兒這時候已經不吝惜金錢了,一兩銀子買一條命他覺得非常公平,只是這一戰過後,自己和小蠻就再也休想在蘭州城立足了。
那些沒膽子對付駭胡兒的百姓,在事後一定會把自己全家以及紅鷹這些人撕成碎片的,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他們也會這麼幹。
城牆上終於安靜了許多,大家為了保命都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任憑駭胡兒的游騎在城牆前面遊蕩也不露頭,鵪鶉一樣的縮著腦袋,瞅著半天也不動彈的太陽發急。
李清來了,他非常的好奇,一群什麼都沒有的百姓竟然能讓駭胡兒戰↘損近四十人,即便是在西域,這樣的戰損也是不多見的。
戰事起來的突然,原本只想恫嚇一下蘭州知府劉文春,好弄到更多的錢財來補償一下自己的損失,現在看來,要是不攻破蘭州城,自己這支軍隊的士氣能不能在都成問題。
來到城牆前面瞅了一眼李清就樂了。破破爛爛的城牆依舊還是老模樣,守城的人連起碼的修補城牆的工作都沒有做,放眼望去,城牆上只有孤零零的幾根長矛從城牆上的垛口背後冒出來,這樣的烏合之眾是如何讓精銳的駭胡兒軍士戰損四十餘人的?
「百人隊,攻城!讓我看看!」
李清從戰馬上下來。半躺在一張軟榻上朝虞侯揮揮手,示意他可以正式攻擊一下蘭州城了。
攻破蘭州城的法子不是沒有,李清只需要藉助戰馬的速度圍著蘭州城跑一圈,找一個最虛弱的口子突進去,這座城池也就破了。
但是,李清並不在意能不能攻破蘭州城,他更想看看蘭州城裡的人憑什麼在一波攻擊中就讓自己戰損了那麼多人,不弄清楚這個事情,他吃飯都沒有什麼滋味。
陳樹很想把自己的旗子豎起來。可惜這個念頭只能在心裡想一下罷了,這一戰自己根本就不打著京西軍的旗號來作戰,否則,春哥兒前面的心血就全部白費了,京西軍也會落一個殺良冒功的罪名,而西夏人就有充足的理由兵進蘭州城,那樣的話,大帥還沒有和遼國開戰。就先要和西夏人大戰一場了。
剛剛騎著戰馬的胡人,或許還好對付。如今,騎著駱駝的胡人緩緩地向城池逼進,陳樹總算是明白駭胡兒的威名是從何而來的。
一峰駱駝就是小的移動城堡,駱駝的正面披著皮甲,可以抵禦流矢,皮甲外面露出的長長的脖子和腦袋可以有效地保護騎在駝峰間的騎士。駱駝遠比戰馬高大,騎士只要靠近城牆,站在駱駝背上,依靠短短的鉤鎖就能迅速的攀上城牆,怪不得這些人能夠在城牆低矮的西域縱掠如飛。攻城掠地如履平地,事實原來如此的簡單。
幾匹快馬後面拖著樹枝子從城牆前面飛掠而過,揚起了漫天的塵土,雖然再被西風一吹,黃色的塵土慢慢的向城牆蔓延過來。
黃土中若隱若現的騎士如同騰雲駕霧的魔神,不待城上的守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一箭之地。
陳樹一聲令下,箭如飛蝗沒入塵土,這時候想要準頭已經不可能,唯有依靠大面積的攢射,來彌補準頭的不足。
看不見戰果,只是能聽見幾聲駱駝的哀鳴……
三輪攢射過後,陳樹嘆息一聲,就點燃了手裡的火藥彈聽著駱駝的前進的蹄聲將手裡的火藥彈拋了出去。
當第一聲轟鳴聲響起之後,其餘的京西軍將士也把手裡的火藥彈拋了出去,暗紅色的火焰不斷地在黃色的塵土中翻滾,又製造出更大的灰塵,被西風一攪合,整個蘭州城頭都被塵土籠罩的嚴嚴實實。
當第一聲爆鳴聲傳入李清耳朵的時候,他猛地一下子坐了起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
第四章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