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離開時低聲問了句:「平兒,你真的認為老夫是個奸臣,罪不可赦嗎?」
高方平柔聲道:「別多想,大環境如此,官家和蔡京對此的責任比你大的多,你只是在隨波逐流。與此同時你是個保護兒子的父親,如此而已。」
高俅點點頭,談不上落寞,他就沒有這種基因。兒子終於長成,幸也,可這小子的志向和思維,真箇讓經歷過風浪的高殿帥心驚肉跳。
「看來陸謙死定了,老夫和陸謙鬥不過你。」奸臣老爹離開的時候笑道,「你要是真的聰明就不要碰李清照。除此之外,你要公主為父也給你弄來。雖然咱大宋的駙馬悲催,但也能富貴,其實為父更希望你睡個公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吹吹口哨玩玩鳥。空閒時看看街市上娘子們的大腿,這難道不好?比去和老蔡作戰好吧?」
高方平道:「老爹謬論也。要能永久這樣,我吃飽撐了去這樣,然而,兒子我夜觀天象,咱大宋清靜時日不多了,最遲二十年將有大變。我還年輕,變的時候我只有三十多啊,自保是人的本能。」
「好吧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總覺得很厲害的樣子。早點休息,不要勞累身子。」高俅離開了……
太陽快要落山了。
繁華汴京城裡,街市上做生意的人們紛紛離開,城中各處炊煙繚繞。
夕陽中,一頭小黑豬歡快的跑著,在街市上尋找著人們落下的菜葉。
九歲的民家小丫頭,背著一歲多些的弟弟,小臉髒兮兮的樣子,行走在街市中尋找喊道:「憨憨,憨憨你跑哪去了?」
小黑豬憨憨在吃菜,哪管丫頭叫喚哦。
終於,在一個角落中找到憨憨,揪著尾巴把它拖出來,丫頭背著弟弟,抱起不輕的憨憨打算離開,卻是忽然被路過的刺青大漢,一把揪住了頭髮。
「放開,打你哦。」
九歲丫頭非常心虛,卻聽家裡老人說遇到野獸不能怕,否則更麻煩。
「小糊塗丫頭也敢狂妄!滾一邊去!」
小丫頭感覺手一松,小黑豬就被刺青大漢拿走了,然後她的小身子被一巴掌打倒在了菜葉中。
小丫頭眼睛紅紅的,她背上的弟弟,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哥幾個,回去烤乳豬!」刺青大漢一揮手,帶著隨從就走。
「回來!」
昨天挨了板子,蠻肚子惱火無處發泄的富安,帶著一群肌肉男從街口走了出來。
那個提著豬的大漢當即帶著人,怒視著富安走了過去。
到近處就仿佛混混對持,相互看著。
為了增加威懾力,刺青地痞一方,人人都抽出了短刀拿在手裡。
噗——
富安身後的一個狗腿子,扔了個大麻袋在地上。
打開麻袋,裡面全是用於火拼的長刀藍牙棒什麼的。
「乃們的刀太小啦。」
富安一群狗腿扛著大刀狼牙棒,就衝過去把被嚇蒙了的地痞砍了個雞飛狗跳。
噗嗤噗嗤——
衣服片片飛,到處在冒血。
要不是衙內吩咐不許鬧出人命讓開封府為難,富安想殺兩個人。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我等知錯了。」
沒能跑掉的地痞們,被各種藍牙棒打的忒死,眼中滿是驚恐之色,看著富安,仿佛看到魔王一般。
「個老子的,讓爺去和蠻子打仗或許不成,剿滅你們這些二流子倒是沒問題,因為你們是二流子,老子是一流子!」
富安把衙內爺吩咐的台詞念完,一時又找不到話說了,只得又抬著藍牙棒狠錘他們幾下。
噗嗤噗嗤——
又是一些血飆了起來。
看到開封府捕快過來了,富安這才停下了手。
「劉都頭救命啊,您快看來瞧瞧,這些個玩命徒持有管制兵器,我大宋一朝,對帶刀尺寸分明是有規定的。」見到開封府捕快後,那些地痞大叫救命。
富安一陣尷尬,法律的確有規定,用大刀作戰也不能太明目張胆,於是趕緊把兵器收起來,交給小弟帶著先走,那是從禁軍借來的軍器,萬一丟了回去還不找死啊。
不過說起來真的威風啊,下次和混混作戰的時候,富安打算借來禁軍的甲冑和戰馬。
開封府的劉都頭帶著一群公差走過來,眯起眼睛看看兩方,這不叫鬥毆,完全是軍隊欺負老百姓,地痞全部成了血人,富安等肌肉男毫無損傷。
「富安你開什麼玩笑!剛剛在遠處瞅著,禁軍用的軍盾都你被帶出來了?」劉都頭有些無語,「街市鬥毆,用得著這麼誇張?」
富安和劉都頭握手的時候塞了一片碎銀子,說道:「好說好說,劉都頭明見,富安哪敢造次,都是我家衙內的主意,我還得吃飯養家呢。」
「不要鬧事,不要出人命,否則本都頭不好對上面交代。」劉都頭收了好處之後就離開:「當然了,你們這些良民對次序的維持,總體還是有效果的,府尊都親自下問,為何這區的治安大幅改變了。」
仿佛血人一般的地痞就這麼的被無視了。
九歲小丫頭背著弟弟,躲在遠處角落裡始終看著火拼,愣是捨不得離開,因為豬還沒有拿回來,把豬丟了那可不好。
最終,看到那些搶劫小孩子的地痞被打跑了,小黑豬落在了富安的手裡。
看富安滿手臂的刺青還用大刀砍人,丫頭非常不看好,不敢去說話,卻是又不甘心,只能遠遠跟著。
富安提著豬走了幾步,原本打算當做戰利品拿回去烤乳,卻是老被小丫頭跟著,只得反回來道:「丫頭,保護費繳了嗎?」
「俺娘已經繳納過了。」小丫頭神氣十足的道。
富安極端不情願,但是為了維持形象,回去不挨板子,只得把豬還給了人家,擺手道:「滾。」
小丫頭抱著豬想了想,又把豬交給了富安道:「大爺威武,豬您帶回去幫我送給衙內,這是孝敬。」
富安一巴掌抽她腦袋上道:「害我啊,繳納過保護費,就不能拿東西了,否則回去還不被我家衙內幹掉。」
小丫頭捂著腦殼道:「這是送的啊,我家豬還多呢,往常經常有豬丟失或者被槍,最近都不丟失了,街坊說乃是衙內爺的功勞,就送給衙內品嘗了。」
說完不等富安拒絕,小丫頭背著弟弟,跑跑跳跳的離開了。
這一幕,讓富安很是有些以往沒有的榮耀感,忽然覺得在衙內的慫恿下,做的事很有意義,然而作為大爺,牽著個寵物好歹有點面子,但抱著一個豬成何體統,可惜這個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