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是主將,怎麼打這一戰?」高方平道。
韓世忠仰頭觀看許久二龍山的地勢等等各方面,思考了頃刻抱拳道:「回相公話,二龍山地勢相對平緩,下半部分樹林不算秘,而上半部分已經被他們堅壁清野,樹木都砍走建立山寨了。也就是說可以騎兵突上,依託相對平緩的地勢、他們滾石和木材也肯定有限,對我部騎兵威脅不大,但戰馬的嘶吼則成為我方士氣,可以大幅壓低賊人士氣,此為一。圍困山寨後,配以鼓聲,嘶喊,萬馬奔騰之態,以咱們禁軍的軍容,再配合斷水,則二龍山不戰可降。」
史文恭愣了愣,覺得這小子是個人才啊,往日倒是沒有發現。
老史乃是正牌的武舉,那是要考教戰陣兵法的,所以這方便並非一味的勇武。
關勝則很不待見,破口大罵道:「潑皮小兒,一切都是想當然。挖地三尺便是水,何來斷水一說。賊人一向喪心病狂,又猖狂勇武,如何會被你的潑皮方式嚇住?」
高方平抬手打住關勝,再道:「韓世忠,接著說。」
韓世忠道:「關將軍沒想到的是,山頭上已被堅壁清野,水汽難以留存。若二龍山乃新建,則小子不敢肯定,若建立已有些時日,則在無樹木依託的情況下,又經過了寒冷乾燥的冬天,他們山頭的井裡,水必然有限。若他們能維持,則說明他們的人數根本不堪一擊。若是不能維持,急於開城決戰,則代表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那時以高射程神臂弓拒之,在輔以火攻,不求殺人只求蒸發水氣,則二龍山幾乎不戰自潰。另,關將軍脫離民間久了,已然不知道狀況。若曹忠將軍沒謊報軍情,則二龍山就不算悍匪。這種山寨結構小子最是清楚,人數未必少,卻多是附近的逃戶農人參與,那就攜帶有家眷,有家眷的人就有顧忌,這乃是人性決定,所謂大難臨頭各自飛,這種有顧忌、戾氣不重的隊伍,最容易被嚇住,不戰而屈人之兵並非不能做到。」
史文恭又愣了愣。
高方平呵呵笑道:「不錯,果然夠猥瑣,對老子脾氣,種老爺子喜歡你,專門帶著你也是有原因的。你現在是十將吧?」
「回相公,小子正是十將。」韓世忠舔舔嘴皮道。
「從今天起升都頭。小牛皋也升都頭,帶領百人隊。」高方平道。
韓世忠一陣尷尬,尋思:媽的計謀是小子所貢獻的吧,關小牛皋什麼事,竟然一起升官,雖說是哥們,卻也太那啥了吧?
「你不服氣嗎?」高方平看著韓世忠。
韓世忠很了解高方平的脾氣,故意撓頭做憨厚狀笑道:「是有些想不通啦,牛皋暫時並沒有功勞。」
小牛皋不禁有些臉紅,也開始撓頭。
高方平淡淡的道:「忠心憨厚,簡單聽話照做就是功勞。此點上,牛皋比你強得多。人的用處不同,潑皮無賴、撒石灰、背後捅黑刀你行,所以軍隊需要你這麼猥瑣的無賴去和敵人周旋。但是一鼓作氣的攻堅,誓死完成任務的氣節,則你韓世忠比牛皋差的太遠。在某個時候,軍隊也需要這樣的氣節,這樣的兵將,成為國朝脊樑。你記住,不是所有的戰鬥,都可以用陰謀詭計解決的。決定國運、氣節、國格、喚醒民族鬥志的終極之戰,你韓世忠還不配打,必須牛皋這種風格才行,懂了嗎?」
關勝和牛皋聽得飄飄然。
林沖覺得很有道理,頻頻點頭。韓世忠則是想了許久,有些尷尬的低著頭,表示懂了。
「懂了就好。」高方平揮手道,「依韓世忠策略前進攻山,韓世忠留中軍,替本官發號施令,梁紅英禁止離開我身邊,如果我死了,則不問理由把梁紅英捉去砍了。」
額,這傢伙怕死根本不是秘密,所以也沒人和他計較,開始依照韓世忠的策略前進。
韓世忠下令全部下馬,緩步前進,突出密林。他的理由是:他不懂,但是小種相公就會這麼幹。
這小子他當然懂,他只是被高方平呵斥後裝作不懂,還是有點政治覺悟的,也顯得很猥瑣。
但是他的策略獲得了高方平的認可,二龍山並非烏合之眾,因魯智深主事的話,他就出生西軍,是懂軍的人。會採用兩段式山寨防禦,即山寨周圍堅壁清野,而前方密林作為緩衝,派出斥候,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