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女真人就是野蠻民族,哪怕兀朮想要模仿周銓在濟州,建立起殖民總督府,但他也只能學得其形而難得其實。
在濟州,如今殖民總督府已經穩固了對當地土人的統治,這靠的可不僅僅是殺戮,更是給予他們更好生活的希望、穩定的秩序、安全的環境。
可在小倉,讓日本人屈服的,是兀朮的殘忍與兇狠。
幾乎所有的法律只有一種懲罰,那就是殺頭。
因此,這裡的日本人,畏女真人如虎,哪怕日本人自己也是極兇殘,可在女真人面前,他們老實得象是家犬一樣。
這令小倉顯得極有秩序。
可現在,這種秩序消失了。
另一種秩序,出現在小倉港,維持它的,是更可怕的力量!
炮火隆隆,停泊在港口中的船隻,無論是日本人自己造的小船,還是女真人乘來的大船,在瞬間都被摧毀,上面的水手、人員,也在最短的時間內被殺傷。
日本人驚駭地看著這一切,這宛若雷霆一般的武器,是他們前所未見的,他們幾乎要以為是天神下凡,降下怒火。
無數日本人乾脆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向著漫天神靈祈禱,乞求他們的庇護。
「這些木屋,如此之近,容易引發火災,要不我們做做好事,替他們修改修改?」
青龍號上,一個炮手一邊校炮,一邊笑吟吟地說道。
這等吊打的戰鬥,讓他們覺得非常輕鬆,故此還有閒情逸志開開玩笑。
「別亂來啊,制置在咱們船上,他說了,只打船,勿打港!」
「嘿嘿,那是自然……」
兩炮手的對話,傳到了宋行風的耳中,宋行風望著港口上密密麻麻的木屋,微微嘆了口氣。
「咋了?」韓世忠問道。
「這等戰鬥,何時有我們的用武之地啊,完全不給我們立功的機會……」
韓世忠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少死人總是好的,而且打仗是為了什麼?」
「戰爭是政治的延繼,不能帶來利益的戰爭是無意義的。」宋行風隨口道。
他們在軍官學堂中背下來的標準答案,但是宋行風其實並不是很理解這句話,倒是韓世忠,貌似潑駑,實際上極是聰明,將這句話與周銓平日的決斷相對應,便知道此話乃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身為武人,若不懂這一點,就是逾越,在周銓手下最多就只能當一個中級將領,很難升為真正的高級將領。
「那兩艘船也打嗎?」他們正談話,船甲板之上,葉楚指著女真人的船中最大的兩艘道。
之所以單獨指這兩艘,因為它的製造樣式很明顯,是出產於海州船場。
在海州船場,要造這樣一艘大船,也要花費兩萬餘貫,因此它的售價極高,達到了五萬貫。
周銓琢磨了一下,然後道:「讓船上水手棄船,若是膽敢留人,格殺勿論,韓五哥和宋行風帶人上去,將船奪來,注意,以保存自己為最優先!」
不一會兒,命令就傳到了韓世忠、宋行風那兒,兩人大喜,特別是宋行風,原本以為沒有立功機會,正在鬱悶著,此時頓時嗷嗷叫了起來。
他們來的雖然只有五艘大船,但每艘大船之上,還有兩艘原本充當救生艇用的小舢板,吊在船身兩側。很快,舢板放入水中,韓世忠與宋行風帶人各入一艘,只等周銓發布命令了。
這邊船頭,也開始給對方發出旗語。
既然對方用的是海州造的海船,那麼當初肯定也拿到了周銓編的旗語手冊。在大海之上,喊話不便,用旗語可以更快地傳遞消息。
那艘船上,本來就只剩幾名看護的水手,正在等死,突然間看到宋人的大船停止轟擊了,他們心中既是僥倖,又是擔憂。
「那邊在打旗語,金九,你通旗語,快看看是怎麼回事!」
被稱為金九的高麗人看了好一會兒:「讓我們投降……」
這些水手對望了一下,不由得鬆了口氣。
讓他們投降,就是不殺人的意思,比起那些被炮火擊中化成肉醬的,他們可就幸運多了,比起那些還在水中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