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銓笑眯眯地聽著這些人大叫,其中有兩位,還是他安排的托。※%
等眾人安靜些之後,周銓開始說起自己的詳細計劃。
「棉布商社!」
這是一個土得掉渣的名字,由各家共同出資來建成,起步之時,每家出資可以不等,最少出資一萬貫,多則沒有上限。會集眾股,建成這個棉布商社。
然後將全國各路按人口與富庶程度進行區分,由各家出資多少,來確認各自可以獲得哪一路的包銷權。
若是資本不足或者又不願意在此項目上投入太多,那也無妨,周銓說了,允許各家合買一股,共分一路,他甚至鼓勵這種情形發生,很是露骨地說道:「一路之下,不少州府,大夥再根據各自所出金額,去瓜分州府份額。」
具體到出錢,眾人沉默下來,沒有急著說什麼。
周銓便又開始將自己在海州的計劃拋出來:這筆錢中,只有一部分,約是十五分之一直接給周銓,充當他的織布機、紡紗機的使用費用,其餘部分,由商會各家派出賬房,共同監督其使用。
一整套的監督措施被周銓拿了出來,眾人看完之後,都有些不敢相信。
這一套制度之下,周銓自己幾乎沒有拿到什麼好處,若說有,那就是他獲得了棉布的海外諸國專銷權。
此時大宋權貴豪商們,並不在乎海外諸國的貿易,在他們看來,風高浪急的大海,絕不是什麼好去處。
「榷城棉布的專銷權,是算在河北東路,還是算在海外諸國?」就是這樣,還有人提出疑問。
自榷城設立之後,誰都知道,遼國也是一個巨大的市場。
「咳咳,我覺得,榷城之事,關係重大,須得官家親自過問才是。」周銓很含蓄地道。
眾人恍然大悟,都會意地笑了起來。
榷城這塊麵餅,是留給趙佶的,想想也是,雖然在座眾人背後勢力聚攏來,足以決定大宋內外大政,但若將皇帝也拉進來,豈不更好。
他們七嘴八舌,不少人還離開位置,與向來交好的人在一起低聲商議。原本君子不言利,可來的人里,大多數都是商人,象秦梓這樣的門客都少見,他們之間的交流,要直接得多。
「我們商議了一下,這棉布商社之事,我們願意去做!」好一會兒之後,有人大聲開口,眾人聽得他說話,也都安靜下來:「只是有一件事情不解,周大郎,你聽了莫怪我。」
「請說。」
「周大郎拉大夥一起發財的原因,大夥都清楚,但算來算去,大郎在此事上,似乎賺得不多啊。」那人笑道。
「哈哈哈哈……周某豈是願意吃虧之輩?」周銓也笑了。
笑了一會兒之後,周銓拍了拍手,只見幾個少年上來,將蓋在那案几上的布掀開。
「這是……」
陽光正好照在案几上,因此眾人看到的是一片晶瑩剔透。
窯場中隱藏的秘密玻璃窯,在周銓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終於能夠穩定地燒制出玻璃液來。再請最為手巧靈活的工匠,採用吹製法,製成了如今這些器具。
六個玻璃碗,十二個玻璃杯子,再加上九件玻璃飾品、十五個玻璃掛件。
雖然這些玻璃中還是有點雜質,並不是絕對純淨,可是在陽光之下,這點雜質泛出異樣的光彩,反而讓這些器具更顯得華美。
「這是……」
「這是自大食而來的玻璃,想來大夥應當不陌生。」周銓緩緩說道。
西方的玻璃器具,通過絲綢之路傳入中國,數量雖然稀少,可在場的眾人即使未曾親眼見過,也有過耳聞。
「我在海州請辦船場,募集天下能工巧匠,造可遠行天涯的大舟,便是準備去海外貿易。我將棉布、絲綢、瓷器販至大食諸國,甚至更西的泰西諸地,然後將玻璃、香料、象牙、犀角等諸多海外奇珍運回國內,其間利益,諸位可以想想看!」
眾人一片哂然。
雖然玻璃器具讓大夥都心動,可是誰都知道,海上煙波浩渺風急浪高,出海一次就是賭一回生死,既然能在國內安穩賺大錢,誰還願意去海外謀那相差無幾的利益。
一七六、沒有說出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