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政和二年六月初一,利國監知事衙門前擠滿了人,十四位冶主即使自己沒有到,也派了人來,都想知道這位新的知事會如何發落申和泰。
「衙門狹窄,地方侷促,讓各位受委屈了!」
日上三竿之時,一個少年出現在眾人面前,熟練地與大夥寒暄。眾人如今都認識這位周衙內,堆起笑來敷衍了兩句,心裡卻覺得有些奇怪,怎麼老子沒有出來,兒子倒是出來了。
「哪一位是申員外?」
周銓打了個招呼之後,向眾人問道,人群中有一個大腹便便的商賈走了出來,對周銓唱了個喏,然後滿臉愁苦的說道:「衙內明鑑,上回礦難之事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如今是刁民借著老爺新上任之機鬧事,他們為難的不是小人,而是知事老爺,還請老爺明察!」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總得有個交代。家父的意思,由在下出面,給申員外與苦主做個中人,多少給些錢將他們安撫下來,申員外覺得如何?」
聽他說得如此簡單,申員外樂了:「我出萬錢……」
話還沒有說完,周銓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旁邊的趙勝暗暗罵了一聲「吝嗇鬼」,難道說知事老爺和衙內的面子只值十貫?
其實周全願意以錢解決問題,眾人都很滿意,偏偏這個申胖子不識趣,這豈不是給老爺機會橫生枝節!
果然就聽到周銓啪的一聲,將手中的茶杯扔在了地上:「申員外,既是如此,你也不必出錢了……」
孟廣心中一動,在他印象中,申員外胖是胖,卻半點都不傻,在這事情上怎麼會糊塗?
他有了一個主意,於是站出來說道:「衙內息怒,申員外應當還有別的話要說!」
那胖子申員外滿臉都是委屈之色,叫苦不迭地說道:「非是小人小氣,實在是不敢為自己的事情壞了大家的規矩,每個礦工都是簽了生死文書的,落開了此頭,今後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個個都要鬧事!」
眾人都是連連點頭,以趙勝為首紛紛附和。此事關係到大家的利益,誰都不敢置身於事外。
「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但是,我大宋以仁治天下,豈可因為有生死文書就不體恤人命!諸位,家父到此為官是要做點事情的,諸位若是能夠給予方便,家父自然也會方便諸位!」
這半坦白半威脅的話,讓眾人都沉默起來,還是那位申胖子先開口:「衙內你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小人能辦到的絕不二話!」
「每個死者二十貫,傷者酌情十貫八貫不等。申員外,總共也不到十萬錢,你覺得如何?」
「若只是為了這點錢,何必把大夥都找來?我出這筆錢就是!」申胖子似乎鬆了一口氣。
「當然不只是為了這點錢,各位,據我所知利國監三十六冶坑,近五年間一共發生礦難二十八起,死七十一人,傷二百二十人,殘四十四人!」
周銓把著一連串的數據報了出來,聽得這些冶主們個個面色凝重,不是為這沉重的損失,而是為周銓做的充足準備。
此時周銓也流露出激動的神情,這樣的傷亡情況,實在是太慘重了。
「這些死傷的區區撫恤,各位都出的起,但是,每一個熟練的工人都是寶貴的,能夠給各位帶來幾百幾千甚至上萬貫的收入,哪怕只是為了大夥的收入著想,也不能任由礦難發生了!」
這一次,這位周衙內沒有提什麼仁義道德,滿口都是利益,可冶主們卻能夠聽得進去了。只是大夥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還是那個申胖子,他跳了出來問道:「這礦難乃是天災,誰能攔住,衙內莫非有什麼妙法?」
「吃喝玩樂,你們不如我,挖礦冶鐵,我不如你們,有什麼妙法,自然是由你們尋著手下工頭會總,然後編出注意事項來,以後咱們按這注意事項做,即使不能杜絕天空,可是**總能避免!」
說到這裡,周銓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道:「實不相瞞,家父和我都是上過戰場手底下有人命的,殺個把人不會眨眼,諸位要發財,家父要升官,我們不擋諸位發財,可是諸位若有人要擋家父升官……那就莫怪我不客氣了。」
此話說出,殺氣騰騰,周圍的
一一四、你這是在給趙家惹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