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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輔一進漢王寢宮,便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那是血腥味和藥味混合而來,他在戰場上聞慣了的氣味。(百度 搜 7qishu )當他穿過重重帷幔,更是意外的看到了,之前據說昏迷不醒的漢王殿下,此刻居然赤著肌肉虬結的上身,大刀金馬的端坐在椅子上。
再看那朱高煦面如金紙,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左半邊身子纏著的厚厚紗布,都已經殷紅一片。更加觸目驚心的是,他的肩頭還插著一根指頭粗的短木棍,張輔自然知道,那是剪短了的箭杆,看其粗細,應該是硬弩所發射,吃這一箭射中,就是野豬猛虎也要翻倒,怪不得說漢王當場就昏過去了。
漢王身邊是張輔推薦的那名叫陳金外科大夫,還有太醫院蔣院正和一名太醫,三人正在小心的為漢王解開之前的臨時包紮,要為其處理傷口,染血的布條扔了一地,沉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再外圍,便是太子、趙王、漢王妃和漢王世子朱瞻壑,正焦急的注視著漢王的情形,絲毫沒察覺張輔進來,倒是朱高煦看到了他,朝張輔慘然一笑,就要開口。張輔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不然牽動創口會十分痛苦。
這時另外三人也發覺了張輔,前三位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又是眼下這種情形,彼此間自然沒那麼多客套。朱瞻壑卻恭恭敬敬向張輔行了個禮,與在人前的張狂判若兩人。他輕聲向英國公解釋道:「我父皇一回京就醒了,然後執意要坐起來,太醫不同意,但伯父家的陳大夫卻答應了。」
「傷在肩上,能坐起來處理當然好。」張輔輕聲說到。他和漢王都是身經百戰的將軍,自然知道這時候能坐起來,可以大大減少失血,而且也方便醫生操作。不過話雖如此,受了這麼重的傷,有幾個能坐得住的?」=
「換了我可坐不住。」朱高燧在一旁咋舌道。
幾人簡單說了幾句,怕分散醫生的注意力,便都住了嘴。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太醫把漢王身上的包紮解下來,只見漢王的傷處在左肩,因為之前用了最好的金瘡藥,傷口已經止血,但那猙獰的傷口已經高高隆起、腫得有饅頭大小,箭頭還在裡頭無法拔出。
這時候,陳金和那兩個太醫卻為箭頭的種類起來爭執,因為箭頭深刻入骨,創口已經腫的像饅頭,僅靠觀察無從輕易分辨出到底是哪一類,只能靠經驗了
「以在下之拙見,此箭長二尺九寸左右,杆為楊木製,羽以大雁羽制,漆成黑色,軍中所制魚叉箭正是這種形制。」那名專精刀箭創傷的馮太醫,拿著剪下來的箭尾道:「而看漢王的傷口,此箭應該是有前曲尖鉤的,所以應是魚叉箭無疑。」
「不對,魚叉箭的創口不是這樣的。」陳金卻斷然道:「看漢王的創口,應是六棱銳角形的箭頭所創。」
「請問軍中哪種六棱銳角箭上有前曲倒勾?」見自己被這麼於脆的否認,馮太醫臉上掛不住道。
「為什麼非得是軍中的箭?」陳金淡淡道:「江湖人所造的箭種多了,我還知道一種前元的皇帝隨侍兔叉箭,就是這種樣式。」
「哈,元朝都亡了快一個甲子,哪裡跑出什麼皇帝隨侍……兔叉箭?」馮太醫不屑道:「一定是魚叉箭」
「是兔叉箭。」陳金寸步不讓道。
「是魚叉箭」
見兩人竟在漢王面前爭起來了,幾位貴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太醫院高院正更是嚇出一頭汗,忙攔住道:「太放肆了,肅靜」兩人這才住了口。
這下倒是肅靜了,可弄不清楚是什麼箭,就沒法動手下刀。要是一般人當然可以割開看看再說了,可這是漢王殿下的萬金貴體,誰敢亂來?
「割」這時候漢王說話了,雖然聲音不大,但措辭彪悍至極,配上他猙獰的表情,還是很震撼的:「割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爺。」
「二弟。」
「二哥。」漢王妃、太子、趙王,都對漢王的彪悍很不適應。
還是張輔開口問道:「陳金,你敢保證是兔叉箭?」
「我敢以人頭擔保。」陳金點點頭,沉聲道。
「你呢?」張輔又看向那個太醫。
「這……」馮太醫可不想隨便拿自己腦袋開玩笑。
「
第五八四章 漢王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