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行轅,珍珠泉。
還是那四個人,但氣氛已經天翻地覆。
識時務者為俊傑。
儲延第一個給王賢跪下了,老淚縱橫的磕頭道:「上差,老朽一時糊塗,求上差念在這些日子用心侍奉的份兒上,饒老朽一回吧!」
見他一跪,其餘兩位也耐不住了,也同時跪地求饒,請王賢饒他們一命。王賢扶都扶不起來,他扶這個那個跪,扶那個另一個跪,按下葫蘆瓢起來,只好讓他們隨便跪。
「哎……」王賢坐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三人,嘆口氣道:「你們看到了也好。我還正愁著怎麼問你們呢。」說著指一指那摞紙道:「我不說下民易虐上天難欺的大道理,可拜託你們做的隱蔽點兒,不要被人家抓著把柄成嗎?」
「……」三位大員有些聽糊塗了,心說不就是被您抓著把柄了嗎?但顧忌到這位欽差不可捉摸的性子,三人沒一個敢言語的。
「你們以為,我是在故意查你們不成?」看著三人臉上的表情,王賢『恍然』,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登時叫起撞天屈,比比劃劃道:「我是那種兩面三刀的人嗎?大家都是好朋友了,我能幹那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缺德事兒嗎?」
聽了王賢的話,三位大人心頭又升起一絲希望,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對了嘛,出來混,就講一個義字!本官那是最講義氣不過的!」王賢這才好過一點兒,白他們三個一眼道:「以後不許把我往壞處想。」
「是是是!」三人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拼命點頭,馬忠抱著絲絲希冀道:「這麼說,欽差大人是要保全我們來著?」另外兩個也滿臉都是乞求。
「當然!」王賢一拍那摞紙道:「不然,這些絕密檔案,還能讓你們看到?」
「多謝大人保全!我等甘為牛馬,也報答不盡!」人在什麼時候最脆弱?一下從絕望的谷底看到希望時!三個一省高官淚流滿面,磕頭如搗蒜。
「這下可以都起來了吧?」王賢看看三人,又好氣又好笑道:「看看你們,還有個封疆大吏的樣子嗎?」
「在欽差大人面前,我等不敢以封疆自居。」三人千恩萬謝的爬起來,屁股略略沾了一角椅子,儲延誠惶誠恐道:「謝大人保全之恩,如有差遣,我三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是是!」劉本馬忠兩個也點頭不迭。
「哈哈,說起來,還真有事,需要三位大力協助。」王賢端起茶盞,將涼透了的茶水潑在地上。劉本趕忙起身給他添茶,王賢呷一口香茗,緩緩道:「本座這次來山東,所為何事,想必諸位也是清楚的。」
「是是。」三人趕忙點頭,劉本道:「大人是奉旨到山東,捉拿火燒三大殿的兇手!」
「還有,要剿滅山東的白蓮教。」馬忠補充道。
「不錯。」王賢點點頭,嘆氣道:「不瞞諸位說,皇上對我下了死命令。皇上說,王賢啊,要是捉不到佛母,滅不掉白蓮教,你就死在山東,別回來了!諸位早先看我是在賞泉,對吧?其實不是,我是愁得想跳進去!」
「使不得使不得!」三人忙大驚小怪道:「欽差大人千萬別想不開啊!」
「你們當誰還想死不成?」王賢一臉愁容道:「可是我在山東,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怎麼辦成皇上的差事啊?」
「不是……」三位大員一陣哆嗦,最終還是咬牙道:「還有我們嘛?」
「這麼說,三位能幫我逮著佛母?」王賢瞅瞅三人,有些信心不足道。
「我們一定盡力!」三人趕忙說道。
「盡力?」王賢一聽就低落了,苦著臉道:「那就是有可能心有餘,力不足了?」
「足!一定足!」三人無可奈何,只得打包票道:「我等一定幫大人捉住那佛母!」
「那白蓮教呢?」王賢又問道。
「這個嘛……」劉本和另外兩位交換下眼色,無奈道:「欽差大人有所不知,這白蓮教已經無處不在,要想撲滅,除非把山東的男女殺光,否則幾無可能。」
「那本座還是個死……」王賢一臉哀怨道:「我死了不要緊,誰來保三位大人啊?」
「欽差大人千萬不要灰心,」儲延趕忙勸解道:「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