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悅在想著以後可能面臨的各種問題,進項不是問題,錢全生前置辦了給家裡在錢家村附近置辦了兩百畝上等田,一百畝水田、一百畝旱田。又在辰州附近置辦了個十頃的莊子,賃出去,每年年底怎麼都有些進項,足夠生存了。但是,安全怎麼辦?
錢香和自己雖然稱不上天香國色,小家碧玉卻是當得起。綿水鎮只來住了兩年出頭,錢全又常年在外,各類人脈還未建立好,綿水鎮治安也不是頂頂的好,之前沒事是因為周鎮官和萬水縣縣令都是貪財的,錢全給夠了錢,並且每年都會給錢,如今錢全沒了,不等別人,錢家先被他倆瓜分,更不會庇佑錢家。
最後,錢悅知道,錢全這次帶出去的二十八個人,是跟他簽了長期契約的,要是不能把人安全帶回來,一個人錢家要賠付一百兩。二十八個人,就是兩千八百兩!
因為南來北往的走,前兩年,這地兒也沒遇上大的天災人禍,沒人願意豁出命出去闖。錢全一開始走商,為了招人可是費盡了心思,要知根知底,不能把自己賣了,又能有一把子力氣,關鍵時刻能護住自己和貨物。別提鏢局,鏢局不會豁命,就是個表面光,震懾他人的。真見了真章,鏢局的人跑得比誰都快!
就這麼一路愁著,到了家門口,正好遇到前來給錢悅送書箱的鄭嫻兒。鄭嫻兒是錢悅的同窗,在女學與錢悅走的比較近,今日看錢悅急匆匆地離開,連書箱都沒顧得上,十分擔心錢悅。
錢悅接過書箱,道了謝,也沒心思寒暄,只是說等嫂子平安生產會請鄭嫻兒小聚,就推門進家了。
此時已近申時,錢香還未生下來,錢悅有些擔心。
吳嬸子和劉嬸子幾位來幫忙的嬸子見錢悅一行人回來,就家去了,家裡還一堆活兒呢。
錢悅將書箱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去產房看了一眼,錢老太太和彭春花在一旁陪著錢香,可能是老大夫醫術高超,錢香的臉色不再發灰,此時正在閉目養神,倒是一旁的謝婆子,大冷天的,硬是累出了一身汗,靠在椅子上休息。
錢悅看錢香的狀況還好,也沒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就去錢山的屋子裡頭看看幾個小的,錢山很不安,但記得姑姑的囑咐,自己是長兄,要照顧好底下的弟弟妹妹,所以即便自己很害怕,也很懂事的陪弟弟妹妹們玩,不讓他們鬧騰影響娘親。
幾個小的玩累了都睡了,只有錢山隱約感覺到什麼,還在偷偷抹淚。見錢悅進來,錢山迎上去,什麼也不說,就用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錢悅,錢悅知道他這是害怕了。摸摸錢山的頭,安慰道,「你娘親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暫時還沒什麼事。」
一轉頭看見錢川、錢梅、錢湖睡得香甜,又鼓勵道,「大郎很能幹,都能照顧弟弟妹妹了!大郎也累了吧,姑姑在這兒,去睡一會兒吧!」
錢山再怎麼要強也只是個孩子,陪幾個小的玩了半天,眼下也是困到了極致,知道娘親沒事後繃著的弦也鬆開了,粘上枕頭就睡著了。
至於錢全,在錢山為數不多的記憶里,這幾年錢全在家的時間怕是加起來都不足半年。對錢全的依賴程度還不如對錢悅的深,再被錢香一嚇,更是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但是,錢悅記得,並且知道錢全的離開會帶來多大的影響。錢悅把自己的書箱放到桌子上,慢慢摩挲著書箱上木頭的天然紋路。
想著之後該怎麼辦,自己不是錢全的親妹妹,錢悅的父親對錢全有很大的恩情,父親去世前將錢悅託付給了錢全,以錢全義妹的名義在錢家生活。
父親擔心人心易變,一方面給了錢全五千兩銀子和些許人脈,其中三千兩是提攜他的本金,一千兩託孤,一千兩作為錢悅的嫁妝,一方面花大價錢走關係給錢悅單獨立了女戶。
這些年錢全做生意的本金就是他自己那四千兩加上錢悅的一千兩,生意越做越大時,便把錢悅的一千兩交還給她。
這次帶出去的貨物就值上萬兩,另外留了三千兩在家裡以備後患。就是怕一朝出事,賠那二十八個人的兩千八百兩用的。
所以說,
第七章 錢念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