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畢忙小心應答,「家母請了大悲寺里的懸空大師選日子,今日應當會定下來。」
少年又淡淡哦了一聲。
周畢見他臉色無異,也猜不透他什麼心思,和他囉囉唆唆扯了一推認親的事。
說府上老太太和夫人很喜愛李妍這個小丫頭,又是請大師挑日子,又是張羅著給她認親禮。
說府里為了這件事裡里外外又一通收拾,將內外院又重新修整了一番。
說老夫人和自己夫人又按著平時里李妍的喜好給她新布置了一間閨房。
就等少女認親後,讓她搬進來和他們一起住。
周畢說著,臉上酸溜溜,自然而然的露出羨慕之色。
自家老母親和夫人對小祖宗好的都沒邊了,這待遇他都沒有。
少年也不知聽進去沒有,卻任由他胡扯。
周畢一直瞎扯著,口也幹了,實在是無話可說。
好在少年人將茶盅放下,直接切入了正題,「孫福林的事你無需再管,到時自會有人過來押他上京。」
還有此等好事。
周畢聽後喜上眉梢拱手道,「但憑公子安排。」
拋開這燙手山芋,周畢心裡結結實實鬆了口氣。
李妍暗示他有靠山時,當時他百思不得其解。
回去後仔細思量過要說真要說有人的話,也就只能是眼前的少年了。
但他到底對其底細一無所知。
直到劉知府來衙門解困,隱晦地向他提起了少年,這才對他的身世有了猜測。
眼前看來,他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
也只有鎮國公府這樣的百年門閥,養出來的人,才會連三皇子都不放在眼裡。
畢竟一個出身不高,只善養文人騷客的三皇子,無論如何都無法與如日中天的鎮國公府相提並論的。
周畢連日一直憂心著怎麼處理孫福林的事,現在煩惱盡去,一臉輕鬆。
「公子來和郡府也些時日了,不知可有去街上逛逛?」大粗腿主動上門了,等了十多年的機會它不就從天上掉下來了嗎?
有大腿不抱是傻子。
顧玄明顯不是多話的人。
主動攀談可不得落在周畢身上。
顧玄挑眉看他一眼,「怎麼?縣令大人是打算要作陪?」
周畢滿臉激動,「若是公子不嫌棄的話,下官樂意之至。」
顧玄當場淋了他一盆冷水,「在下已經有約了。」
什麼意思?
有約了?
既然有約了,何必再來問他。
害他空歡喜一場,還以為守得雲開,要見月明了。
周畢心中撥涼撥涼。
心裡憋屈的要死,又不能將人得罪了。
沉吟一會,忍不住問道,「公子有朋友在和郡縣?」
「算是吧」
顧玄默了默,側眼看了過來,「說來此人,你也認識。」
這就奇了?
他一個小小的芝麻官和這位貴公子還能有共同的朋友圈。
「我認識?」
周畢怔了怔,疑惑地看著他,「不知公子所言何人?」
「就是縣令大人的義女李妍啊。」顧玄輕飄飄揭曉了答案。
周畢腦海里叮的一聲,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又下意識覺得荒唐。
周畢一時怔愣無言,腦子裡亂糟糟的,各種念頭又紛涌踏至。
這意思兩個人是私交甚篤?
他們兩個不是才相識,交情一下子發展到這般親近的地步了?
所以,劉知府再三提及小祖宗時,才會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
原來皆是因為少年的緣故。
所以少年此次前來,到底是為了談公事呢?
還是聊私事。
總不會.
是少年人看上小祖宗了吧?
這個荒唐的念頭閃過時,周畢自己也被嚇到了。
下意識去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