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天氣就越發的冷了。麥州又多山地,氣溫自然比旁處更冷幾分。
此時太陽都已經升起了,地上卻還是凍的硬邦邦的,二旁的枯草上,沾著的白霜亦未消去,白糖似的一層覆著。
獵物錢木生對著手呵口熱氣,又來回搓手,搓到凍傷處,疼的眉毛都交了起來,趕緊的就摸出腰間的膏藥給抹上些。
膏藥是主家小姐進麥州城後頭一天賣給他的,獵戶一想起來,心裡就感激的不行。他也就扭頭去看主家小姐。
胡掌柜和胡阿四送了鹿鳴半天,鹿鳴相請倆人務必莫要再送了。
胡掌柜的眼睛微濕,他原是想讓胡阿四護送鹿鳴一路到赤石的,並不是說路上不安全,只是胡掌柜想讓胡阿四送。
胡阿四向走鏢的朋友打聽後,拒絕了爺爺的要求,不是不願意護送妹妹,實是一來沒有必要,而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
胡掌柜氣的吹鬍子瞪眼喝罵了胡阿四,但除此外,也是無可奈何了。
再將鹿鳴的車內塞滿的滿滿當當後,胡掌柜還帶著胡阿四送了鹿鳴一程又一程的。若不是鹿鳴主動下車讓他們留步,只怕爺孫還要繼續送一程。
「好好好,那就送到這裡,你一路慢些行,也不需要風餐露宿的趕路,早些投店,晚些出行,趁了好天氣在行。冬日早晚都冷的很,要多注意點!小杏你也靈醒著,多照顧著你小姐些!」胡掌柜的將話語叮囑了又叮囑,說了又說。
鹿鳴並不嫌囉嗦,含笑認真耐性的聽著。
到是胡阿四嫌爺爺一句話反覆說,有些埋怨的叫一聲「爺爺」,「人家還趕路呢,您一直說一直說,說到天黑去!那妹妹還住的上店不?」
「臭小子!」胡掌柜瞪了胡阿四一眼,但果真不再嘮叨了。
「借一步說話!」胡阿四上前一步,摟了鹿鳴的肩,避開胡掌柜急步。他面對鹿鳴,背對胡掌柜,臉上散漫的嬉笑收起,神色認真又帶了歉意,「原是應該送你回的,但真不能送你回去。我尋了個差事,過幾日就得去報道,晚了只怕差事就落給旁人了!」
胡掌柜想要胡阿四繼承客棧,做平常買賣。但胡阿四卻並不想經營客棧生意,他打小學了拳腳功夫,二年前開始走鏢,不能說見過大世面經歷過大風浪,但比困守一個小客棧總強很多。
這次,他也又真尋了好差事。
「又不是奶娃子,還要你送來送去的!」鹿鳴手握住胡阿四胳膊,這個阿四哥怎麼樣的為人,鹿鳴知道,「沒事的,不過到是問你一句,什麼差事啊?」
胡阿四撓頭笑,臉微紅,「北城巫主家當差!」
北城巫主家當差,那真是好差事。要知道能進北城羅氏門,那是不容易的。
只胡阿四這個當差,恐怕另有目的。這目的,就是那羅家姑娘吧。
湯泉山一行回來後,胡阿四和鹿鳴交代了他跟阿正去湯泉山的目的:就是看姑娘。他胡阿四喜歡上了羅家一嫡姑娘,但並不知道她人叫什麼。
阿正打聽以後,幫了胡阿四這個忙。後來也是阿正送了消息來,說胡阿四喜歡的那姑娘名羅韻,是羅氏嫡長女。
胡阿四也未隱瞞鹿鳴,將他小心思說了。但他的一頭無用相思,到頭只怕成空的擔憂,並沒有和鹿鳴提。
此刻的鹿鳴也就仍然天真的以為,只要胡阿四努力,也許能抱得美人歸。畢竟世人都知道啊,巫家選婿,那是不看門第的。
胡阿四反而是心裡看的最明白的那一個,也許就是因為他喜歡人家姑娘,所以才用心的去分析過,而用心的結果是,他真不覺得如今巫家女兒是隨便選門第的。
至少,目前好些巫家女婚配的都是門第相當的人家。
「會努力的,到時候有個巫主嫂子,誰不得敬著你!」胡阿四裝得有美好的將來,依舊以此話來打趣鹿鳴。收了笑,他雙手也在鹿鳴的肩膀上拍了拍,「一路保重,有事,捎信來。年前我還是會得空去看看你的!」
「知道了!」鹿鳴嬌嗔白他一眼。
和胡掌柜的再說了一二句話後,鹿鳴就蹬車起行了。胡掌柜和胡阿四並肩目送鹿鳴的離開。
胡掌柜還試圖打聽胡阿四剛才親熱的和鹿鳴說什麼。
「你要是真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