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春被送到春苑之後,依舊慘叫不止,王弗苓忙讓阿歡去找人來看看。
她就交由阿歡照看,直至酉時才來回稟。
「女郎,吉春的腳上差不多了,郎中也送出府了。」
王弗苓嗯了一聲:「吉春此事在做什麼?」
「已經睡下……」
王弗苓復點頭:「沒大問題就好,年紀輕輕腳跛了,下半輩子得遭不少罪。」
阿歡亦覺如是:「還好傷著的不是您,若是您,咱們就難辭其咎了。」
王弗苓當時是反應太慢了些,若真像吉春那般眼疾手快,只怕遭殃的就是她了。
阿歡悄聲與王弗苓道:「奴不敢說看人一看一個準,但這薛娘子只怕是個禍害。」
「禍害?能有那曲娘子禍害?」
「女郎的意思是……」
王弗苓皺了皺眉:「我也就是這麼猜猜,薛娘子不是父親同僚所贈,也不是友人家中侍婢,她是如何接觸到父親的?只怕不是什麼見得了光的事情。」
阿歡原本沒往這處想,可細細想來也覺得十分蹊蹺。
「照女郎這般說,奴也覺得有問題,府中娘子們誰不是安守本分?即便是從前不本分,往後也都規規矩矩的,只有這薛娘子打不怕,被大夫人收拾了,竟還有膽子出來作妖。」
王弗苓冷笑一聲:「她本就是來挑事的,能本分得了?」
阿歡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王弗苓臉上的神情,試探道:「既然女郎猜到了,為何不加以阻攔?」
「為何要阻攔?今日她禍害不到我頭上,往後我也不會再給她機會。她禍害不到我頭上,我為何要去管?」
阿歡默不作聲,候在了一旁。
這事情只要薛娘子沒事,鬧也鬧不大,只是李氏曉得之後召了王弗苓去,料想也就是提醒提醒。
王弗苓隨楚嫗一道去了李氏那裡,果然不出所料,她確實是提醒王弗苓的。
她說這薛娘子還不知根知底,連性子也鬧不清楚,再加上昨日那事,李氏才覺得十分有必要說一說。
兩人在屋裡正說這話,候在外頭的楚嫗匆匆進來:「大夫人,快快去大母哪裡,形式不妙……」
楚嫗說話就說這么半句,可李氏曉得事情不小,她二話不說的跟著楚嫗出去了。
王弗苓張著耳朵聽,聽見一些隻言片語:「大母動了怒,說您沒把事情辦好,話里話外將責任全推到了您身上……」
就這麼一句,兩人的說話聲便飄到了遠處。
王弗苓心裡有了個低,大母被韓淑芸召進宮說的多半是趙阿嫵被封做女官的事情。
這事情韓家人都被蒙在鼓裡,再加上玄業這麼一摻和,韓淑芸大概是覺得趙阿嫵成了白眼狼。
從前趙阿嫵沒有玄業做後盾,所以對韓淑芸畢恭畢敬,現在她可以適當露露鋒芒,可以跟韓淑芸對著幹。
但不論趙阿嫵多麼得聖寵,她跟靈姬是半斤八兩,沒有孩子,命如蜉蝣。
但這並不是什麼問題,王弗苓從一開始想的便是弄死韓淑芸,搞垮韓家。
這樣一來,儲君是誰無所謂,整個朝堂豈不任她擺弄?
還有就是玄業……
他對王弗苓而言是把雙刃劍,可以幫她,也可能害她,但當下他還是肯幫她的,那她也不介意如當初與昌平王那般去對待玄業。
女人的身子,與她而言不算什麼,名聲更是一文不值。只要她報了仇,只要她獨占雲端,那些反對她的人不過是螻蟻。
越想越興奮,王弗苓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權傾朝野,立與皇權之上的樣子。
就讓韓家人去折騰吧,她喜歡這種如神明一般俯視眾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