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逍遙派已是全派戒嚴,李道子和幾位師叔師伯聯手布下了護山大陣。
不過逍遙派的門規很是寬鬆,戒嚴只是針對暫時還缺乏自保能力的弟子,那些藝高人膽大的弟子卻不受約束。
甚至可以自由下山。
比如羽塵,比如純陽子。
此時,羽塵正獨自一人騎著馬,前往大龍山附近巡山。
他來此就是為了應對所謂的大劫的,將它掐滅在苗頭裡。
羽塵很強,從穿越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很強。
剛出生就能說話,一個月後便能下地走路。
家裡人都驚為天人。
在滿一周歲的時候,父母帶著他走訪親戚時遇上大批山賊。
兵荒馬亂中,父母與他失散,僕人們各自逃命,只留下他一人面對這批山賊。
家人都以為兒子必死無疑。
羽塵卻是隨手從地上撿了一支長劍,不動聲色把這批山賊全殺掉了,一個不留。
路經此地的李道子正好看到這場單方面的屠殺,也是目瞪口呆,驚為天人,就跟撿漏似的,當即將他帶回了逍遙派,收為自己的首席大弟子。
才一周歲就這麼強了,以後要是修成正果,那還了得。
然而,李道子後來才發現,羽塵身上竟然沒有靈根,連凡根都不是,只有廢根。
壓根就修不了仙。
李道子用盡一切辦法,用了無數靈藥。
泡藥浴、喝藥酒,什麼法子都用了,羽塵始終沒能修成仙,就算入鍊氣期也辦不到。
饒是如此,身上沒有一絲靈氣的羽塵隨著年齡增長,仍然在不斷變強。
羽塵六歲讀完逍遙派所有秘籍。
十歲便將秘籍內的精髓融會貫通,自成一派。
十二歲在劍道的造詣更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劍法渾然天成,無跡可尋。
十六歲下無底深淵歷練,出來時竟被他悟得劍道的終極奧義。
正如純陽對他的評價一樣。
有一種強是沒有道理的強。
就像,獅子天生就是比兔子強,人類天生就能碾壓地上的螻蟻,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羽塵也清楚自己越來越強了,意境也越來越高,但卻也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強到什麼程度。
另外,修不成仙這事,羽塵一開始也沒在乎。
覺得自己天縱英才,將來總會能突破的。
等到時機成熟,鍊氣築基結丹不過分分鐘的事。
但是羽塵真正嘗試自己修復體內的廢根時,才發現真的很難。
自己這身體從修仙角度而言,是真正的廢渣。
就跟全身是洞的破水壺一樣,一往裡灌水就到處漏水,無法聚集一絲靈氣。
更要命的是,這身體的全身經脈還處處堵塞,完完全全的廢渣。
修煉?修個鬼!連靈氣都沒辦法吸收。
隨著年齡增長,他修煉進度如蝸牛一般緩慢,內心越來越焦急了。
那焦急感和嫁不出去的剩女,娶不到老婆的光棍是一樣的。
無法修仙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畢竟,就算你再強,凡人的壽命只有短短的百年而已,大部分人要是身體健康,能活八九十歲已是極限,活個一百多歲那是奇蹟。
而修士則不同,一旦入鍊氣期,壽命可到一百五十歲。
入築基期,能活兩百歲。
結丹之後更不用說,五百年的壽命是基礎。
羽塵看著師弟們一個個後來者居上,順利築基結丹,很是眼紅,內心就像是螞蟻在爬一樣,各種羨慕嫉妒恨。
漸漸的,不能修仙這事也就成了他一塊心病,平常若有誰腦子進水了,在他面前炫耀修為,就等於在戳他的傷疤,被他暴揍一頓那都是輕的。
李道子也體諒自己的大弟子,特意在門規上寫上了這一條:
【禁止在大師兄面前炫耀自己的修為】
回憶起傷心往事,羽塵不禁又開始唉聲嘆氣,自嘆命薄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上天替你開啟了一扇窗,卻又給你關上了一扇門。
羽塵忍不住罵了一句:「賊老天。艹你大爺。」
正想著,突然天際間傳來一陣雷鳴。
羽塵鼻子猛地聳動了一下。
他聞到了魔氣的異動。
羽塵雖然不能修仙,卻對靈氣魔氣異常敏感,鼻子能嗅到百里外的異動,一雙眼睛能看見如同細胞般細微的靈氣變動。
羽塵放眼望去,只見二十里外的一處小村上空,魔氣濃郁。
他心臟猛地一跳。
糟糕,魔人這次降世學乖了,竟然也知道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而且還偏移了降世方位。
羽塵二話不說,縱馬狂奔,朝魔人降世的位置奔去。
※※※
二十里外,純陽一身華服,坐在馬車裡,順著大路一路前行,準備去城裡的春蘭院,見自己的相好。
逍遙派的門規很是寬鬆,任由那些藝高人膽大的弟子們隨意下山。
純陽在車裡,摟著長劍,喝著酒,吃著精品美食,想到等會還有美人相伴,心中很是愜意。
他家境本來就富裕,這馬車、酒食花的都是自己的錢,吃得也是心安理得。
而替他拉車的馬也都很有靈性,不需要任何人趕車,便能認識路,自動往城裡趕。
路邊,幾個正玩耍的孩童,見這路過的馬車如此華美,紛紛上前乞討。
「老爺,給點錢吧。」
「請你行行好。」
純陽也不是小氣的人,他探出身子,對這些孩子微笑道
「什麼老爺,叫公子。」
這些髒兮兮孩童們因為家裡貧困,長年會在村子路邊乞討,懂得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公子,你真是風流倜儻,英武不凡啊。」
「你一定是天下第一的俠客吧。」
「公子,你玉樹臨風,就算娶天下第一美人也不為過。」
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純陽被他們這馬屁拍得爽得要死,不禁哈哈大笑,隨手撒出一把銅錢和糖果。
「說得好,本公子賞你們的。」
孩童們千恩萬謝,紛紛彎腰撿銅錢和糖果。
突然間,馬蹄急響,十名騎士駕馬從馬車旁飛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