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到這個問題時,阿軒少年老成的臉上閃過一抹哀傷。
他下意識看了還在昏睡中的方敬之一眼,而後,頗為無奈的搖起了頭。
這一搖頭,配上那副凝重至極的表情,直接把姜南嚇得說不出話了。
「不會吧!」覃舟雙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那豈不是……老方沒救啦?」
說完,他便一把撲在方敬之身上,嚎啕大哭起來:「老方啊,咱們的好日子還沒開始呢,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啊……」
「啊……老方,沒有你,以後誰跟我吵架啊。」
「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姜南被吵得煩不勝煩,踹了覃舟一腳:「給我安靜點,不然連你一起吊起來。」
覃舟立馬縮了回來,拉鏈鎖嘴,安靜如雞。
楚垚板著一張臉,已經在儲物袋裡上下翻找,看有沒有合適的白布了。
說實話,猝不及防間,聽見自家好兄弟沒救的消息,是個人都會心碎。
姜南看著方敬之煞白的臉,情不自禁的也抹了一把淚,顫顫巍巍的問道:「阿軒,我師弟他……還有多久?」
看著眼前這幫人一個比一個誇張,小孩哥眉頭緊蹙道:「我不是說沒救,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姜南:「???」
覃舟:但凡你說一個字呢?
楚垚:媽的,剛做好的床單白撕了。
鑑於玄靈宗幾人的表情太過一言難盡,阿軒有些不自在的往後挪了挪。
緩了半天,終於再次開口:「剛剛餵方師兄吃下的藥可以暫時壓制那股邪氣,但如果想徹底擺脫邪修的控制,你們還是去找宋師兄吧。」
姜南仿佛看到了希望,兩眼放光:「宋師弟有辦法,對嗎?」
阿軒被忽然逼近的臉嚇了一跳,支支吾吾:「他……他……」
覃舟急了:「哎呀我去,你說話啊!」
阿軒吞咽了好幾下,總算憋出一個字來:「有。」
玄靈宗三人齊刷刷舒了一口氣,楚垚笑吟吟的把那張撕壞了的床單拿出來,穿針引線,開始縫縫補補。
正在這時,阿軒忽然小聲開口:「雖然有辦法,但至今還沒人成功過。」
嘩啦……
楚垚手裡的白布再次撕爛了。
*
方敬之的意外受傷,徹底打亂了姜南原本的計劃。
如今少了一個跟人干架的中堅力量,要是真的跟國師硬碰硬,單憑姜南和覃舟這點三腳貓功夫,勝率約等於零。
說來也怪,平日裡還能偶爾出來尿個尿,透個氣的貓哥,一到凡俗界就像被施了昏睡咒一樣,怎麼叫都叫不起。
偶爾睜開一下眼皮,也是一轉背又睡了。
「什麼大佬啊,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覃舟走在前頭,罵罵咧咧:「以後別想吃小魚乾了,不對,什么小魚乾,飯都不給他吃。」
姜南幽幽的嘆了口氣:「沒辦法,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把楚垚留在山洞裡照顧兩個病患,她和覃舟再次偷偷溜進上京城,準備去找希玥,再商量下一步對策。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希玥雖然膽子小了點,但很講信用。
和國師開戰的時候,姜南讓她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回頭他們再到客棧對面的那個青樓碰面。
果不其然,偽裝成客戶的姜南和覃舟剛踏進青樓的門,就在湖邊的亭子裡看見了那隻兔子。
希玥正抱著根胡蘿蔔,吭哧吭哧的乾飯,直到兩人走近,她才反應過來。
看見姜南後,小兔子扔下胡蘿蔔,兩腿一蹬便要求抱抱。
姜南的心立刻軟成了,輕輕將她抱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