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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聞書知道換嫁不光彩,面對曾三奶奶,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句有力的話也沒有。
曾三奶奶看出他自知理虧,接著數落他。
曾聞書默默地聽著,直到曾三奶奶說累了,雙手捂著臉重新又哭,他低聲下氣地對曾學書道:「大哥,雖然是我不占理,但這裡也有我看重侄女兒的一片心,紫芳讓出來的親事,可是鎮西侯府,可是父親在世時的知交。」
大爺曾學書也無話可說,以二弟的品行,如果紫芳不是真的有親事,他怎麼會放掉這麼一門大好的親事。
但說侄女兒紫芳定的是窮書生,以二弟的品行,曾學書可不信。
他加重語氣,再次核實:「真的是窮書生?」
「石榴巷子裡姓沈,大哥不信讓人去問。」曾聞書是回房和妻子商議過,再到大房裡來讓親事,當然早就安排好。
姓沈的窮書生收下幾兩銀子,讓他說什麼就說什麼。
不是人家骨氣低,是他的家人等錢拿藥。
聞言,曾學書無話可說,而這個時候,曾三奶奶哭著正在道:「侯府的世子怎麼肯娶我們這樣敗落的人家,二弟是家裡的精明人,他不肯要的親事,一定是把我女兒許給破落戶.....」
曾學書頓時惱了,沉聲道:「三弟妹,這親事是父親在的時候定下來,如果不是父親戰死沙場,他一定會有親筆信到家裡,父親相中的親事,你也敢懷疑?」
換成平時,溫和性子的曾三奶奶一定恭敬長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但牽涉到女兒的終身,曾三奶奶硬著脖子把曾學書頂回來。
「大哥自己想一想,如果不是侯府的世子生得不好,或者有殘疾,會千里萬里的到京里來求親嗎?我可憐的女兒啊,我決不答應!」
曾學書徹底的怒了,大步走向房內,片刻就出來,把一封書信往桌子上一摔:「三弟妹你也認得字,你自己看。」
那信上的原話是「吾有獨子.....配你家嬌女.....」
曾三奶奶卻還是不相信,但怒氣下去很多,驟然間想到自己的舉動得罪大哥,嚅囁著提出最後的疑問:「信可以這樣寫,等到寶蓮過去,嫁的不是世子的話,咱們家也沒有辦法扳回來。」
「三弟妹,你就放心吧,這是父親在世定下的親事,我不可能不看重,我已經想好,砸鍋賣鐵也要給寶蓮辦嫁妝,再借遍親戚朋友,也要全家人送嫁。」曾學書苦口婆心。
曾三奶奶又反覆問世子的容貌和性格,曾學書答應她,過幾天請世子到家裡來用飯,讓她站到屏風的後面看到不想看,直到曾三奶奶無話可說,帶著不放心,苦悶的走出來。
她的愁容好似水中的一滴墨汁,一看就知道,偷聽但並不是太清楚的曾寶蓮默默走出來,什麼也沒有問,扶上母親,母女對視一眼,靜靜的走回房中。
曾三奶奶說頭疼,回房就睡下來,其實是她沒有推掉這門「飛來橫財還是飛來橫禍」的親事,難以面對女兒。
也需要再一個人想想,準備等丈夫回來以後,再去大房裡抗爭。
曾寶蓮懂得母親的意思,也沒有追問個不停,重新回到窗戶下面,把油燈挑亮,繼續做活計。
已經到吃晚飯的鐘點,估計大奶奶邢氏也沒有心情,既沒有人請三房去用飯,也沒有人送過來。
寶蓮也不餓,她在燈影兒里飛燈走線,一針一線的也好似穿上細密的思緒。
以寶蓮來看,二伯既然不要這親事,大伯就勉強不了他,而大伯勉強不了他,卻能勉強自己父親曾三爺。
要去侯府過日子嗎?
寶蓮這樣想著,在心裡並不相信她會嫁世子。
她和母親是一樣的看法,鎮西侯府里肯定有個娶不到老婆的兒子,所以跑到京里找老婆。
為什麼一定要曾家呢?
祖父曾是鎮西侯的麾下,鎮西侯可以挾恩亦可以討情,曾家的姑娘只能乖乖聽話。
寶蓮並不害怕那未知的日子,在她成長的歲月里,恰好遇到祖母去世家中大變,她知道要想日子過得好,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