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相文志得意滿,因為他自詡有了功勞,而他在縣衙裡面處處和王文元叫板,針鋒相對,想著增加自己手中的權柄,打壓王文元的威信。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而狡猾如狐的王文元卻根本不正面和他交鋒,表面上王文元在示弱,暗地裡王文元卻提前準備摘寇相文的桃子。
官大一級壓死人,寇相文出了風頭,王文元才是正牌的縣尊大人,沙田縣的賦稅超額,大將軍有賞,還能不先賞王文元這個主官?
王文元現在讓陳孝敬安排全縣境內打壓商號,便是要把戲份做足,朝廷有《禁邊令》,在邊境地區是嚴禁通商的,因為突厥人、北燕人一旦得到了大康的鹽、糧、茶葉、絲綢、瓷器,他們便會變得愈發強大。
而尤其還有鐵、火藥,如果流入了北燕和突厥,那更是很快便會變成馬刀和大炮,這些武器收割的將是大康朝子民的生命。
朝廷有《禁邊令》,但是隴右地方上卻也需要生財之道,其實這一部法令自從誕生以來就幾乎沒有被嚴格執行過,尤其是近些年,朝廷對隴右權閥動手的呼聲越來越高,這條法令更是形同虛設。
對隴右的權閥來說,他們要壯大自己的力量需要馬匹,錢糧,隴右土地貧瘠,指望老百姓土地裡面的產出根本不夠,所以,放開邊境貿易通道是隴右權閥斂財必然的手段。
至於通商帶來的負面效果,對隴右權閥來說眼下也是求之不得,突厥足夠強大,隴右權閥才能養更多的兵,邊境戰事不斷,朝廷才會斟酌動隴右權閥可能招致的嚴重惡果。
對隴右的大將軍和王爺來說,對北方的敵人既要絞殺也要放養,需要殺的時候,出兵便能打勝仗,需要養的時候,北人犯邊,也需要能發出至少三五份八百里加急到朝廷。
政治的事情就是這般冷酷無情,沒有善惡之念,沒有人性之念,慈不掌兵,豪門權閥和朝廷的爭鬥博弈,在溫順平和的表面下隱藏的是腥風血雨,箇中的兇險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能夠切身的體會。
當然隴右那麼大,地域和地域之間免不了差異,再說了,隴右畢竟是朝廷的隴右,權閥豪門就算是占據了優勢,各級官吏還是需要朝廷任命。
遇到了那些個忠君愛國的官吏,他們榆木腦袋,就是嚴控《禁邊令》,縱然是權閥豪門,也不好出面公然指責此事,因此隴右通商的局面很複雜,各有不同。
沙田縣王文元行事,從來都是狡猾如狐的,對商人的那點事兒,他看得清清楚楚,既不鼓勵,也不打壓,關鍵時候這對他而言便是一張牌。
現在寇相文不是和他斗麼?他剛好把這張牌打出去,他摘桃子在先,這張牌一打出去,讓沙田縣人人都知道寇相文收了江南元便伸手把桃子摘了。
另外,江南的的利益聯盟,可能會因為顧至倫的銀子打水漂而變得終結。
寇相文空歡喜一場,替王文元做嫁衣裳,陸錚花了銀子,竹籃打水一場空,王文元得了好處,出了風頭,春風得意,甚至一旦上面有缺了,他還能官升一級,這等事情,對王文元來說便是最愜意,最舒心的結果了。
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陳孝敬一路吹捧恭維王文元,到了縣衙之後,他立刻把王文元的兩位心腹干將叫過來讓他們去按照王文元的要求辦差,行事可以說雷厲風行。
然而,他轉身出了縣衙,回頭就繞了半條街,從縣學後門進到了陸錚的府邸,把王文元在涼州的所謀原原本本,不敢有半分保留的給陸錚交了底。
陸錚的會客廳,雖然簡單,可是陳孝敬坐在這裡卻覺得很奢華,屋子裡的一切都像是很講究,就連泡茶的三才杯都是景德鎮的頂級白瓷,這樣的白瓷只有江南才有。
陸錚沒有說什麼話,只是抬抬手,一個神色木然的隨從端上了一個盤子,盤子用紅綢蓋著,盤子放在了陳孝敬的面前,陳孝敬鼓足勇氣將紅綢掀開,下意識,他覺得自己的喉頭一緊,呼吸變得不暢,然後他一顆心忍不住「噗通」、「噗通」的跳起來。
看這盤子,滿滿一盤都是銀子,一錠一錠的雪花銀,下面留有官府標記,這顯然都是從銀號裡面剛剛拿出來的東西。
二十兩一錠的銀子,一共十錠,這可是二百兩銀子的巨款!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