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行軍作戰永遠不是某一個人或者某個兵種能夠完成的事兒。
還是那句話,霍去病流弊吧,你讓他單槍匹馬能封狼居胥嗎?
朱棣牛逼罷,封狼居胥的帝王,你把他的三大營砍去倆,他會不會秒變鵪鶉...
放在這兒,也是一樣的道理。
「稟陛下,此事臣有一拙見。」周牧楓的姿態放得很低。
元康帝眉眼舒展:「但說無妨。」
周牧楓想了想,掏出一個問題:「周某在此地斗膽問陛下和周圍諸君。凡自古以來,步卒皆執戈,可?」
「老夫僅需一縷馬上偏師,便可將其吃干抹淨。」一個脾氣暴躁的武將嗆了周牧楓一句。
後者笑眯眯地問:「既是如此,如若步卒皆持盾,可?」
「那自然不可了!難不成你要讓步卒持盾跑到敵人跟前用盾砸人麼?」
周牧楓微笑:「臣就是這個意思。」頓了頓,周牧楓再問:「敢問將軍,若令你指揮一支我大康鐵軍攻城,將軍該怎麼做?」
這名將軍愣了愣,不確定地道:「應該...像你那般做吧,先用投石機砸城牆,砸塌為止。」
周牧楓搖搖頭,再問:「那將軍該如何調度這些動不動便是萬斤之重的武器呢?」
剛才還面色平淡的將軍瞬間啞口無言。
周牧楓環視一圈沉思的武將們,最後看向元康帝,沉聲道:「說了那麼多,末將只是想告訴諸位。任何一樣兵器,任何一個兵種,無論多麼強大,一旦單槍匹馬過於單調,那也不堪一擊。」
「你直說罷,朕聽得頭疼。」
周牧楓語氣里滿是回憶:「臣建議成立新營!但絕不單一。」
「以投石機、火藥為主要殺傷敵軍方式,以精銳步卒和精銳騎兵為輔,成立一個新立大營。」
「此營以撕開敵軍堅固防線、大量殺傷敵軍人員、摧毀敵營營帳等目的所設。」
「此營乃精銳中的精銳、尖刀中的尖刀,為了撕裂敵軍陣線而設立。」
「平時直隸於陛下,對陛下負責。而戰時由陛下派遣輔助主帥,此時他們直隸於主帥,由主帥直接指揮,拋去所有繁瑣至極的軍令下達流程,它們將是主帥手中的一柄尖刀。」
說罷,他比劃了一個尖刀入肉的姿勢。
沉默,震耳欲聾。
元康帝不著痕跡地吸了一口氣,語氣平淡:「諸將們還有異議麼?」
「臣有異議!」
出乎意料的是,出班的乃孫德海。
「哦,右相?」元康帝眉頭一挑,這老梆子可是文臣出身,對行軍打仗一竅不通啊。
「稟陛下...」孫德海姿態放得很低:「臣不知行伍之事,望陛下恕罪。然,臣也知道,我大康王師人數眾多,諸將也都慣於指揮三軍,貿然新增新營,恐會令諸將不適啊。」
元康帝望向武將們:「諸將可有此想法?」
武將們默不出聲,也有人小聲逼逼幾句,便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這件事兒吧...不好說,反正大家都懂。
誰也不願意大領導的手伸到自己懷裡來是吧。
更何況,這東西直屬於大領導,平時由大領導管轄,戰時分配下去。
投石機和火藥是大殺器,元康帝不可能讓他們直隸的,不然晚上睡不著覺的。
他不想晚上從哪裡鑽出來一堆石炮營的人,用投石機將腦袋砸成一堆番茄醬。
「即使如此,此事下次再議吧,左相你跟進一下。」
「諸卿還有上奏的?」
「無事便退朝吧,朕乏了。」元康帝起身道:「周牧楓,下朝後到朕的御書房來。」
人群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