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偶爾有寒蟬悲鳴之聲,為這黑夜籠罩的官道增添了更一分的悽厲與寂靜。
「轆轆、塔塔、架架……」一連串兒的響動打破了官道的寂靜,全能醫趕著一輛馬車,他用馬鞭啪啪的抽打,馬兒嘶叫。
馬是強健的大宛馬,綁的麻繩硌在馬身,勒出紅印,可以知道車上那七八箱鎖上大鎖頭的紅箱子是很重的。
「墨先道長曾經說過,『莫多問』是江湖最可靠,也是最不可靠的人。他可以為了一句話從中原追擊到塞外用一年的時間調查一件事,也能夠為了多在床上睡一會,導致向他求救的心意門被滅門。」
「傻子才會信他,馬兒吁……」全能醫勒住馬,跳下車,謹慎得探探四周,位置偏僻,在官道上,道路兩旁植被茂密,鮮有人來。
全能醫竄入林子中,驚起一堆蛇蟲鼠蟻,他常年服食毒藥,山間毒物都害怕,如果蛇咬他一口,死的絕對是蛇而不是他。
「就這裡了。」全能醫選了地方,冷笑:「『莫多問』想威脅我。」
將馬車上一個個紅箱子卸下,全能醫還隨身攜帶了一柄鐵鍬,挖坑將大紅箱子埋入。
「三年前楚戰被披星閣閣主刺殺,性命危在旦夕,三年後的今天楚青衣也身受重傷,兩父子傷口的位置,以及傷口的深淺都一樣。」全能醫不解,如果是同一個人用同一門武功傷,這還不難理解,但楚戰是被披星閣神秘閣主所傷,楚青衣是被三十六寨的人所傷,兩者相差甚遠。
突然。停在官道上的馬兒慌亂得嘶叫,樹木瑟瑟響動。
「是誰?」全能醫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雙手往袖口一縮。再次伸展指尖夾著綠油油毒粉,在四周灑了一個圈。
「不管你是誰。想黑吃黑,你找錯人了。」他再度出手,化屍粉、天花毒、七絕液、三驚兩詐膏、沐古香氣……轉眼間,全能醫已用十數種毒藥,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個圈,此時就算一隻蒼蠅從此地飛過,也會被毒死。
全能醫能能在江湖之中得罪如此多人,身上一點功夫都沒有的情況活下來。靠的就是出神入化的用毒本領。
之前在仁心堂,全能醫不認莫問燾和楚星魂的救命之恩,是有道理的,就算那是楚星魂不出手,他也不會有危險,作為暗號摔破的那杯茶,茶水中有無色無味的沐古香氣。
若非莫問燾及時封住了厲烈奇經八脈,厲烈下一息就會毒氣入侵經脈身亡,所以莫問燾救的是厲烈而不是他。
一隻狸貓從灌木叢中鑽出來,靠近全能醫十步開外之地。哀嚎一聲倒地在地上不停得抽搐,直到身體失去柔軟,變成僵硬的死狸貓。
「是一直狸貓?」全能醫很謹慎。並沒因此鬆懈,猝然頭皮一麻,感到上方有勁風吹熄,猛然抬頭,一道黑影似閃電劈下。
「咔擦」一聲,黑影一掌拍碎天靈蓋,全能醫直挺挺倒地,雙目骨溜溜的好像瞧見了一件難以置信的事。
黑影一閃,消失黑夜中。
……
楚府。
「我拜訪了廣智大師。廣智大師是少林寺僧人,當年血禪宗發動那場滅門浩劫之前下山普度逃過一劫。同樣廣智大師也參加了當年的正邪兩派圍剿郁孤台,廣智大師告訴我了一個秘密……」
莫問燾故意停頓想吊胃口。但楚星魂沉默寡言,自然不會開口詢問,而蘇葉演繹的楚青衣背脊靠在床上,恬靜似一汪清泉,大有『你愛說不說的氣質』,最後莫問燾自己討沒趣得笑了笑。
他繼續道:「五十年『弒血大會』,正道門派的默許之下,邪道三宮三教三派將血禪宗屠了乾淨,包括郁孤台下幾歲小兒、瘦弱老嫗,我想血禪宗一定是修煉了什麼道術,就好像東街『鐵半仙』經常說的『移魂*』、『借屍還魂』等,所以鬼魂才能殺人,還能殺完人留下『卍』字符號,」
江湖中誰不知曉,『愛管閒事莫問燾,口燦蓮花鐵半仙』鐵半仙的話要是能信,就跟說莫問燾不管閒事,一個好笑的笑話。
鬼神無非虛構之物,莫問燾的調侃沒有引來預想的回答,再次乾笑,尷尬道出所查的蛛絲馬跡:「能在一月之內殺死正邪兩派二十位高手,不僅要修為臻至化境,勢力也須龐大無比。」
「御劍山莊自隋唐風塵三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