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白似月的梨花,掛著秋風,片片花瓣盪著飄著,整座葫蘆谷宛若花的海洋,芳香四溢,好不美麗。
「躲開。」老角七怒叱,髒兮兮的竹棍揮舞,旋起勁風撩開淡白梨花。在他的提醒之下,還站立的武林人士也是各出奇招,刀光劍影拳風腿勁,伴隨著慘叫與怒嚎並起。
即便如此,四散的梨花仍舊步步危機,墨先道長被斷筋截脈,提不起絲毫內力,只能憑藉門眾布下劍陣保護。
「多美的花景啊,雖然時機不對。」蘇葉一席青衣,指尖觸碰一片花瓣,低頭輕嗅:「但現在能夠聞到這芳香,很不錯呢。」
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吾獨清。淡月白的梨花對其他人而言是殺人不眨眼的兇器,但在他的手掌之間卻如美人的手,輕輕撫過。
突然,口鼻叱吒,天心宮宮主手肘與臉頰被花瓣劃了長長的血痕,他深知久守必破的道理,催動一點杆鋼槍,如蛟龍出海,刺向罪魁禍首。
「上窮碧落,下黃泉!」
只聽「錚」一聲,猶如金戈交錯,蘇葉雙指彈開了槍尖,點鋼槍一槍刺空。
「竟將碧落黃泉指修煉到超越天山居士的境界,不僅能彈開劍招,連槍招同樣如此。」天心宮宮主措意,一槍不成便立刻腰間一擺,猛然收力的同時,身隨槍拔地而起,勢如惡龍出淵。
人即是槍,槍即是人,這一槍,人槍合一,是天心宮宮主自習武以來刺出最強的一槍,就算是深山老林中的熊羆,他也有信心能夠一槍穿喉。
但他遇到的是蘇葉演繹的楚青衣,而並非熊羆。
只見那道青衣凌空一點,「嘣」的脆響,渾鐵鍛造的槍頭在一指之下,竟碾作齏粉,天心宮宮主面如土色,騰在空中舊力已去新力未生,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如劍鋒芒的手指點在自己身上。
咕嚕嚕,鮮血流淌,好鮮艷的血窟窿。
兩人對上,甚至蘇葉連右手的真武劍都未揮動,僅出兩指便讓天心宮宮主身隕。
「解決罪魁禍首,一切都會安妥。」靜一師太被天心宮宮主的行為點醒,掌心碧綠,一手《一碧青衫掌》使出,老角七瞧著倒在地上的『小乞丐』越來越多,臉上也似掛了兩斤霜,髒兮兮的竹棍撬動身旁一塊巨石,身子騎在岩上,連人帶石轟然撞擊。
靜一師太與老角七希望能點醒正邪兩道的武林人士,畢竟楚青衣再強也就一人。俗話:雙拳難敵四手。
而此時,長老、護法、舵主等人持劍而上,雜亂無章的功法齊出,皆抱著『亂拳打死老師傅』的念想。
髒兮兮的竹棍藏在巨石後,如一條躲在草叢中的毒蛇,突然就會躍起咬人一口。
就好似現在,蘇葉轟鳴一掌轟碎巨石,『毒蛇』就蓄勢而發,但青衣似鬼魅,輕鬆閃躲。
蘇葉撣了撣灑落在衣襟上的碎石渣:「無論掃掉的灰塵是一顆還是兩顆,若僅是用肉眼去看,便沒有什麼分別。」
「吾之前方,絕無敵手。」語氣平淡,似乎僅僅在闡述一個事實。
一人,一劍,一襲青衣,面對二十多名武林高手的圍殺,卻依舊絲毫不懼。
劍影隨身動,身隨心動,楚青衣的心沒有人能夠看透,所以他的劍招也沒有人能看透,看不透的劍是最恐怖的。
「鏘、啊、撲……」一連串的響動,倒在地面的屍體越來越多,淡白的梨花飄落,好像是為冰冷的屍體穿上的一層薄薄的花衣。
「楚青衣的武功修為曠古絕今,碧落黃泉指竟能破解槍招,恐怕就算楚伯父、三絕道人、天山居士還在人世間,也非他的敵手。」林蕭允額有虛汗,為手下的鏢師躲避致命梨花費了不少功夫。
「正邪兩道二十位高手聯合,也僅處於下風,就算我的劍能夠破解任何招式,所有兵刃,但也破解不了千幻典。」莫問燾雙眼銳利,觀察著戰圈中心那青衣的一招一式。
林蕭允語氣低沉:「天下武學皆能破解,難道楚青衣就沒有破綻。」
「自信到自負,這就是他最大的破綻。」
莫問燾突然問道:「林總鏢頭,你是否看見漫天的梨花?」
林蕭允道:「很美的梨花,可惜沾染的是血腥。」
莫問燾含笑點頭,提劍加入戰局,林蕭允還未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