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張陵帶著一車兵器回大集鄉,此番不僅將銀子花得乾淨還問趙老闆借了一百兩銀子。一共花去六百八十兩這才買來二十柄橫刀,二十張弩,還是靠著趙和的面子,另送了二百支弩箭。當時與孫家二少東孫玉買賣兵器時,張陵就跟在趙和身後,親眼見得趙和如何好話說盡,賠盡笑臉,這孫家二少東就是不降價。明知孫家將價格抬得高出市價快一倍,但不得已還是忍痛買下。待出孫家大門後張陵恨得幾乎把大牙都咬斷了。
回到趙和的鋪子後,趙和一臉歉然向張陵道歉,說那價格沒幫他講下來。張陵哈哈一笑表示並不在意,他也心知趙和方才也有幾分在他面前表演的成分,不過還是很承他的情。
張陵回到大集鄉的路上一直在想,這孫家盤踞在曲縣可是一個釘子,若不拔除,將來西涼李雄達的大軍一到,卯不准他就第一個對大集鄉下手。想到這裡,張陵在馬背上草草地寫了一封信,命一名信得過的手下往臨涇縣將信交給全澤稟告詳情,不過張陵想全澤多半幫不上什麼,此舉也只是幫他提個醒,到時候事到臨頭還是要看自己。
待那名手下走後不久,張國柱突然在張陵面前言道:「大哥前頭有人攔住,看樣子該是山賊。」
張陵冷哼一聲不想山賊居然膽大到這個份上,光天化日敢攔路。於是馬上吩咐人將那二十支弩拿出,裝上弩箭。由於道兩旁都是土坡,一望無際所以也不用擔心埋伏。張陵命屬下直往前去。
待他們走到不遠處,看清前方足有五十多名山賊,穿著破衫拿著各式兵器立在路口。山賊見遙遙有人馬行來,有一個小胖子扯開嗓子吼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然後猶豫了一陣,轉過頭去問道,「大哥下面是什麼,我忘詞了。」
張陵忍住笑,心想這幫山賊還真是不夠敬業。但張陵並沒有因此疏忽,命令手下四下散開隱隱的從三面將山賊圍住。只見那小胖子山賊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又聽人嘀咕幾句,反才轉過頭言道:「各位對不住了,小弟初來乍到,還不夠熟練,此話是這樣說的,此山是我開……」
話音未落,張陵一扣弩機的懸刀,一矢脫弦而出,直射在那小胖子的雙腿間的地面上。那小胖子見了雙腿一哆嗦,當即就坐倒在地,不久他褲襠前那塊地就濕透了。山賊們這時有幾人大喊道:「不好,他們是官兵,手底下有弩機,我們快扯呼啊。」
只聽幾聲箭響,兩三個奔逃的山賊被當場射殺,駭得其他人不敢再動。這些人對望一眼,紛紛將手下的柴刀,擀麵杖之類的丟在地上,大喊道:「好漢,好漢,我們投降。」
張陵見了一愣,心想這般山賊也真不經打,言道:「饒你們一命不難,我說一句你們照做,遲了半分,就沒商量了。」
山賊聞言齊齊點頭,張陵喝道:「將褲腰帶解下。」
山賊們沒有一人猶豫,立馬動手將褲腰帶解下,當下許多山賊的褲子就搭拉在地上,他們也不顧忌羞恥無一人敢去揀。張陵見山賊們如此配合,也不禁莞爾,言道:「現在兩兩用褲腰帶綁住對方的手來。」
山賊們二話不說,一一將雙手綁住。張陵這才放下了心,言道:「你們的頭目是誰,叫他來與我說話。」
不久一個身材頗為魁梧的大漢走到面前,張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言道:「瞧你四肢孔武有力,為何不好好在家種田營生,要來作盜匪?」
那人言道:「小人王龍,伏翔村的,因為村里糧米都吃完了,才與鄉親們一起作了山賊。」「胡說,」
張陵斥道,「這還沒到青黃不接的時候,你們就沒吃的了?」王龍嘆了口氣言道:「好漢你有所不知,秋天地里打下的糧食,本夠村里人吃上一年的,但不久就來了魁五爺,好漢,你居然不知魁五爺,他是這一帶最凶,手下弟兄最多的馬賊。魁五爺將村子劫掠了一番方走,但不久又來一路人,說是淮北軍的人馬,他們又要我們繳稅,不繳稅就拉我們去苦役,此番無奈下,全村的青壯不得已皆逃光了。」
張陵聽後勃然作色問道:「居然有這等事?」王龍言道:「小人所言千真萬確。」
張陵問道:「可知那支淮北軍的頭目叫什麼名字?」王龍想了會,言道:「我也不太記得清,好像姓張,叫什麼野的,聽說最近四處招募人馬已有好幾個村被他強繳過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