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就挖出了潮濕的泥土,到了巳時冒出了第一股帶泥漿的水,在場的人和神都激動得哭了。
李雩放了心,地底下的水還有多少誰也說不準,但至少短期內沒有問題了,只是原本只想拉五個村子來,後來卻多了太多的人,問題還是儘早解決才好。
孫家慶和陳杰說什麼等老天爺下雨純屬不信任李雩才說的渾話,既然他們不肯捅破窗戶紙,那就李雩自己來好了。
出了水後,李雩把眾神請到家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大家一起去找城隍。
倒不是怕了他,李雩通過了上窮碧落下黃泉,已經有了城隍的實力,論起單打獨鬥也不見得就會吃虧,可畢竟是人家的下屬,萬一天庭怪罪下來就麻煩了,所以多幾個神一起去才好給他施加壓力。
過了好一陣子,他們幾個都低著頭不說話,李雩冷哼一聲,心道果然是小地方的,一聽到要見官就退縮了。
聽到這聲冷哼,孫家慶滿面通紅,看了看左右,思慮再三才開了口:「我說雩爺,你最好不要去,去了也是白去,他是不會答應你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李雩茫然了,稍後又有些動怒。「你們全都知道,只是瞞著我一個人嗎?我忙前忙後的,倒被你們耍了嗎?」
「咳咳,這個嘛,不是我們有意瞞著雩爺,他的條件太苛刻,沒法答應。」陳杰為難地說。
靈孩兒也說:「是呀,如果能答應我們早就答應了,就不用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了。」
伍絹嘆了口氣說:「雩爺,我問你,全長興有二十九個村子,為什麼只有我們五個神仙?」
李雩成了神後忙著修煉,忙著研究結界,又被接二連三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還沒有閒心管這些,但心裡是明白的。
當然是因為立了神仙就得修廟,還要獻祭,這對村民來說是一筆負擔,所以從前的藥師廟連個廟祝也沒有。大華國已經不再是鼎盛時期了,各種苛捐雜稅多如牛毛,一年到頭地里的收成竟然有三成得要上交。老百姓不堪重負,能夠省一點就省一點。
近幾十年來就只立了香香這一個神,沒幾天就遭了泥石流,人們更是對此慎之又慎,甚至有流言說小溪村就是立錯了神才遭了災。
劉家村多虧了一個處處為村民設想的好村長,費盡了心力和上面周旋,甚至主動承擔了一部分的苛捐雜稅,才過得稍好一點。
劉貴為了報救命之恩當了廟祝,朱鶴翔更是帶著錢來的,李雩隨便作張畫就有銀子滾滾而來,錢對於李雩來說都不是事,但一度厚朴和紫蘇也曾傷過腦筋。
「因為我們的人民太窮了!」李雩難過地說。成了神後他就想著怎麼過上地主般的富裕日子,只是為了自己的生存才被逼著降妖除魔,到後來也是心心念念著他個人的恩恩怨怨,他實在是心中有愧,只是盼著有人來獻祭,卻沒有想過要幫助他們過上好日子。
陳杰撓了撓頭說:「在下的確還有些閒錢,不是我小氣,目前還不能動用,那是留到萬不得已時的救命錢。」
「我……我……錯了……對不起了。」李雩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哽咽地說。
他曾一筆一筆地算過陳杰還有多少錢,最後算出多了一萬兩時心中十分鄙視,當場揭穿時又洋洋得意,現在想來為自己的小人之心羞愧不已。
「不,不不!雩爺別這樣!」陳杰連連擺手道,「我在世時是很吝嗇,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半用。我把這些錢用來給柳樹村做善事,但總疑神疑鬼怕出大事,還有很多來不及用,不想留給混賬侄兒們,所以才……說來慚愧。」
驕傲的李雩低下了頭:「我太輕浮,向前輩道歉,請不要與小子一般見識。」
孫家慶拍了拍李雩的肩說:「哪裡?你說得對,我是不會用計謀,只知道硬拼,但我唯一做得對的就是和五百勇士死在了一起,我這個頭兒沒有獨自偷生。」
「孫老大是英雄,陳老爺是大善人,只有我老太婆不夠格當神,雩爺不用對我道歉。我只想做點事,讓村民們的香火沒有白費。」
「其實我還要感謝雩爺,我的確早已不是小孩子了。我的彈弓打得很好,以後有什麼用得上的,只管差遣就是。」
李雩心裡暖暖的,世上還是好人多,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