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雩覺得耳朵里「嗡」地一聲,眼前一片耀眼的白光。這白光照得他難受,想要伸出手擋住,卻找不到手了,整個人渾渾噩噩,又輕飄飄的象朵雲。
只短短的一瞬間,白光中出現了一座輝煌的宮殿,殿上祥雲繚繞,空氣中瀰漫著似曾熟悉的香味。殿上一個頭戴皇冕,身穿淡金色朝服的長者愁容滿面。
「各位愛卿,胡鎖的企圖我們早在四個月前就已了解,天上一天就是人間一年,一百多年過去了,我們浪費了太多時間!朕知道現在是東方的衰弱期,大家的法力都有些減退,可是最困難的時刻還沒有來,不趁著現在有所作為就遲了!」
丹墀之下一片寂靜,他奈著性子等了好一陣子,有些失望,又苦口婆心地說道:「我們只有未雨綢繆,在衰退到極點之前把對手削弱,才能有可能平安度過這一劫。你們不要相信胡鎖的胡說,他的許諾是不會兌現的。連他自己的門徒也沒有神格,怎麼會肯便宜咱們?他要真這麼做了,又怎麼向那些門徒交待?大家都法力高強,又各有各的本事,雖然我們還不清楚他們的底細,但朕可以肯定地說一定是大同小異,因為原理都一樣,都是吸取天地靈氣為我所用。既然這樣,不客氣地說諸位就並非不可取代,所以說唯有東勝神洲,唯有天庭才是諸位安身立命之所在,切記切記!」
他皺著眉輕聲細語,這一番極有氣勢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兒力量。
台下引起了小小的騷動,交頭結耳了一陣後,又平靜下來,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老僧入定一般。
一員四十多歲身穿鎧甲,頭戴金翅烏寶冠,左手托塔的大將站了出來,施禮道:「臣有罪,臣不能下凡為陛下排憂解難,只恐魔界會蠢蠢欲動,必須率領天兵天將鎮守天庭,一旦確定魔王不能逃出封印,老臣在此立誓第一個請纓出戰!」
「卿家的難處寡人明白。」王揮了揮手示意這員大將退下,眼光掃向他身邊一個才五六歲,繫著大紅肚兜,可愛到人人都想親一口的小娃娃的身上。
這大將剛要退回,嚇得臉色慘白,又站了出來搶著說:「皇上,他……他還是個孩子……這個……這個……嗚……請體恤下臣身邊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威風凜凜的武將竟然在大殿上哭了起來,王也有些不耐煩,卻只好說:「朕明白你的意思了,還有哪位卿家願意為朕分憂嗎?」
眾仙都鄙夷地看著這大將,竊竊私語著,說到關鍵的幾句,音量卻又有意無意地提高。
「呸!你兒子還是孩子,這話也說得出口?」
「不就是成神時年幼,到現在還長著一張娃娃臉嗎?還好意思厚著臉皮裝未成年!」
「為了護犢子,還演上戲了!」
「他還有三兒子呢,長子金吒侍奉如來佛祖,二子木吒是南海觀世音菩薩的大徒弟,三子在身邊。神仙大多數都沒有兒子,那又怎麼說?」
那小兒扭了扭胖乎乎的身子,似乎不服氣,上前了一步,被那員大將馬上瞪了一眼,嚇得一縮脖子,又退了回去。
丹墀下一人站了出來朗聲道:「天下有難,微臣願服其勞。」
那人白淨面皮,三縷長髥,一身書卷氣,李雩突然心跳加快,嘴裡發乾,那人如此熟悉,就如同自己一般。
王聞言大喜,低頭一看卻又泄了氣:「文曲星君,你一介文人又如何能動得了刀兵?不行,你不能去!」
李雩聽見自己親口胸有成竹地說道:「這次下凡不能暴露身份,否則胡鎖會找到藉口派出更多門徒。戰事未起,李天王與諸位武將也無用武之地,反倒是微臣可以入得廟堂便宜行事,使兵刀消彌於無形。」
滿朝的神仙都鬆了一口氣,只有他身邊的六人擔心地看著他。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王面露喜色,又問,「不知愛卿有何要求?」
「謝陛下,吾一人足矣。」
聽到這句豪言壯語,李雩感覺手腳冰涼,象是掉進了冰窟窿一般。
是的,這個坑就是自己主動跳進去的!跳了一次不夠,又跳了第二次,還千里迢迢,克服千難萬險自己送貨上門!
雲鎮子的這一招不知道是什麼路數,竟然使得他再一次重回到曾經發生過的現場,成了一名旁觀者
第一百三十一章南柯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