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聖公府鍛造了一百五十七口學劍之後,便將爵位一直保持在一百五十人上下,但有人亡故,則收回學劍,賜予新的爵位,正因為如此,所以學爵才成為稀缺品。
許多讀書人,都以一輩子能夠佩戴學劍為榮,只是可惜,能擁有學劍的人實在少之又少,再分配到諸國,那就更加是鳳毛麟角了。
此時,陳凱之對鄭宏點了點頭道:「多謝提醒。」
鄭宏看著陳凱之,心裡滿是羨慕,這年紀輕輕便是學爵了,多好呀,他雖身在曲阜,可他要成為學爵,卻是不易,這是他此生的目標,可人家卻輕輕鬆鬆便得到了。
哎……
鄭宏雖然老羨慕了,不過這羨慕之情只在腦海里停留片刻間而已,他便接著公事公辦地說道。
「除此之外,按衍聖公府的規定,凡是擁有學籍之人,都該以廣受門徒為己任,孔聖人在時,弟子三千人,這是典範,陳子先生年紀尚輕,公府倒也不求你能夠廣納門徒,不過若有機會,倒是可以一試。」
這個……陳凱之卻是知道的,擁有學爵,那麼就有義務廣納門徒,所有擁有學爵之人,都是衍聖公府所樹立的杏林典範,既然是典範,那麼倡導教化的職責是不可避免的。
陳凱之淡淡笑道:「學生盡力而為。」
鄭宏一笑,提醒道:「陳子先生莫在自謙為學生了,自此之後,就是陳子先生的恩師、宗師,亦或者是天地君親,陳子先生稱吾即可。」
陳凱之卻是莞爾一笑道:「學生習慣了,怕是改不來了。」
鄭宏便沒有繼續說下去,等到了宮門口,和陳凱之告別,陳凱之則等來了鄧健,一道回家。
鄭宏剛剛目送陳凱之遠去,心情不免複雜,身後卻有人道:「鄭學兄。」
鄭宏回眸,卻見是李文彬。
今日李文彬的表現,實在讓鄭宏覺得失望,感覺衍聖公府的臉都被丟光了,因此他只不咸不淡地道:「噢,學弟有何吩咐?」
語氣之中,不免帶著疏遠了。
李文彬怎麼會感受不到這種變化?他卻笑了笑道:「不是早約好了嗎?要與鄭學兄一覽這洛陽的風采。」
鄭宏淡淡地道:「謝過學弟的好意,吾還需立即回曲阜去復命。」
李文彬心裡很不是滋味,即便如此,他面容里依舊帶著笑意:「鄭學兄為何這樣急著回去?哎,你我同屬師門一場,這陳凱之……哎……你可見他這般羞辱作踐我了嗎?實不相瞞,愚弟苦不堪言啊。真是無法想像,這陳凱之是何德何能,竟讓衍聖公這般青睞他。」
鄭宏卻是板起了臉來,一字一字地道:「學弟豈敢腹誹衍聖公?」
李文彬忙肅容,道:「不敢,只是這陳凱之……」他眼眸一閃,才又道:「既然學兄急著去復命,那麼敢問,今日這陳凱之在文樓說這yin穢不堪的書,學兄是否據實稟報?」
這石頭記,若說yin穢不堪,其實有些過了,不過在這個時代,說它不正經,倒是沒錯的。
若說一開始,李文彬對陳凱之是文人相輕的性子,所以處處跟陳凱之較勁,那現在,李文彬對陳凱之可謂是恨之入骨。
想到陳凱之在文樓里,當著那麼多的人,說到李姥姥的那一幕,等形同於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他了,更因此而引起滿堂大笑,他的顏面是丟盡了,他自然不肯輕易罷休。
鄭宏眼中閃過複雜,倒是猶豫了起來。
李文彬眯著眼,道:「學兄要走,明日才走,今日,你我師兄弟好好的聚聚,不醉不歸,至於稟奏的事,這有何難?不過是據實奏陳罷了,走,咱們去天香樓。」
鄭宏遲疑了一下,李文彬卻已是殷勤地拉著他便走。
…………
在這後宮的一處寢殿之中,一片靜悄悄的,此時,天色漸晚,太后已就了寢。
在這龍鳳帳內,她只蓋著一層薄裘,發出均勻的鼾聲。
張敬小心翼翼地掀開了帳子,輕輕地給太后掖了掖被子,猛地,太后的手如電一般抓住了張敬的手腕,扣得張敬哎喲一聲:「娘娘,是奴才。」
呼……
似是看清了來人是張敬,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