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笑了笑,凝視著陳凱之道:「這並不是因為我在你面前轉了性子,而是因為……」方文笑得有點滲人:「而是因為,老夫很看好你。」
這話聽著,怎麼很容易引起歧義呢?
陳凱之心裡惡寒,便哈哈一笑,掩飾過去:「再會了。」
他匆匆騎了自己的馬,轉身而去。
陳凱之回了飛魚峰,次日一早,卻突然有人來。
到了歲末,似乎登門的人不少,不過這一次,來的卻是張忠。
張忠手持的,乃是學旨,他身體看起來很羸弱,此次依舊來頒學旨,沿途上耽擱了不少,陳凱之將他迎上山,張忠已是氣喘吁吁,臉色顯得有點發白,幾乎要死了一般,如拉風箱一般的喘著粗氣道:「陳凱之,接學旨。」
陳凱之是他的救命恩人,自然而然,也就在他面前沒什麼客氣,張忠打開了學旨,宣讀之後。
陳凱之方才知道,那被吾才師叔所拒絕的學候,竟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陳凱之不免心裡五味雜陳,三十萬兩銀子丟了出去,吾才師叔的錢,作為師侄的,理論而言,似乎也可將其視為自己的錢吧,嗯……好像沒有繼承權,可不管如何,自己心裡總還是有點主人翁精神的,現在……
陳凱之總算是鬆了口氣,至少肥水沒有流入外人田。
陳凱之憋紅著臉,本想拒絕的,至少學一下吾才師叔,只是……他汗顏,自己終究臉皮還不夠厚啊。
這句話終究沒有出口,卻是將學旨接了下來。
張忠終於緩過勁來了,笑吟吟地道:「陳學候,恭喜。」
陳凱之卻道:「聖公的身子可好?」
張忠立即道;「多虧了你的藥,而今已經大好了,聖公命我,特來感謝。」
只怕感謝談不上吧,多半是張忠在此借題發揮。
陳凱之笑了笑道:「我看你身子不好,這一路跋涉,多有勞累,不妨在此休息休息。」
隨即,陳凱之便命人給張忠安排了臥房,讓他暫時歇下。
而後他才下了山,因為張忠的耽擱,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匆匆的趕到了待詔房,這新任的侍讀見他來遲,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道:「速速入宮待詔去。」
陳凱之點頭,急匆匆的自崇文門入宮,回到闊別已經的宮中待詔房,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他坐下後,過不多時,便有個宦官來道:「太后與內閣諸公議政,請人去筆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躍躍欲試的樣子。
翰林相當於秘書,這翰林院待詔房,本質就是宮中的秘書處,有人給皇帝講學,需要有人記錄,宮中有什麼政務活動,也需有待詔翰林參加,一方面是記錄存檔,將來修寫實錄時,需要借用這些資料,另一方面,待詔翰林的職責是隨時備詢,也即是說,若是太后想不起什麼事,或者需要問一些問題,待詔翰林必須做到對答如流。
正因為如此,翰林必須要求做到知識淵博,而且對於往來的公文、聖旨,大抵心裡要有印象,否則若是答不上來,就是失職了。
因此,但凡是這種活動,都是一些老翰林負責的,他們對京里的事都了如指掌,對政務也精通,甚至是各州、各府的任免,也都牢記在心,所以一個老侍講,已是預備起身要動身了。
可那宦官卻又道:「不過娘娘有吩咐,問翰林修撰陳凱之是否在當值,若是在,請他速去。」
那老侍講面色一呆,有些尷尬,陳凱之就更加尷尬了,前些日子,雖是向太后表明了心跡,可木秀於林,有時候很危險的呀,太后這般『厚愛』,這不免讓自己得罪人了啊。
陳凱之便笑吟吟地道:「也好,劉侍講身子不好,下官便代他去。」
他故意這麼一說,算是留了那位老侍講的體面,接著才動身,隨這小宦官一路至文樓。
文樓看上去不起眼,卻是中樞機要之地,作為待詔翰林,卻需謹防出什麼差錯,陳凱之大抵知道宮中的規矩,躡手躡腳地提著筆墨到了文樓。
這顯然是一次小範圍的會議,太后還沒有到,可其他人卻都到齊了,除了觀政的幾個王爺,趙王、梁
第四百八十七章:賜封學候(1更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