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蘇公指使……
這一次,已經不再只是堂中譁然了,便是堂外聽審之人,也都譁然起來。
「怎麼可能,堂堂內閣大學士,怎麼可能……」
內閣大學士,乃是朝野都敬重的存在,這裡頭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朝中德行和才能的化身,他們最是德高望重,也最是位高權重。
蘇公,怎麼可能會指使陳凱之殺人呢?
這像是一個笑話,又不像一個笑話,讓眾人詫異的同時,也是萬分心驚呀。
那一直淡然地坐在那裡的高見深,此刻已經繃不住了!
是蘇公啊,蘇公可是內閣大學士,他的一舉一動,都可以決定自己的榮辱,自己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倒是不懼一個宗室,只要證據確鑿,倒沒什麼擔心的。
可蘇公不同啊。
蘇公是內閣大學士,自己的前程如何,都要看蘇公的態度呀。
如果說,陳凱之和他京兆府尹是互不統屬,根本不在一個系統,陳凱之的死活,他自然是懶得管。
而這蘇公,則是和他這京兆府尹真真切切的在同一個系統里。
最重要的是,蘇公對高見深而言,乃是高不可攀的存在,高見深只能高山仰止,蘇公的一個提攜,可以令他平步青雲,而蘇公翻翻手,也可讓他跌入山澗里,永不翻身。
這是內閣大學士啊。
跟他息息相關,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轉念間,高見深再不猶豫,頓然的拍案而起,一雙眼眸張大了幾分,只盯著陳凱之,冷冷呵斥道:「胡……胡說……」
那梁同知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若是真的關係到了蘇公,那他的兒子豈不是死有餘辜?
因此,他不由的慌了,連忙說道:「對,胡說,胡說八道,胡亂攀咬,罪……罪加一等!」
看著堂上坐著的倆人都慌了神,陳凱之卻是笑了,他竟是自口裡一字一句地道:「莫說你是宗室,便是皇子來了,而今殺人,本官既是權責所在,在這證據確鑿之下,怎麼容得下你,老夫剛正不阿,這天子腳下,若是今日放了你,本官如何對的起朝廷的厚碌,本官早說過,本官乃是董宣,今日無論你是誰,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也休想逃之夭夭!」
這一番話道出,那梁同知一呆,嘴角微微顫了顫,囁嚅著:「什……什麼……」
陳凱之笑吟吟地看著粱同知,格外認真地提醒梁同知道:「大人,這是你方才說過的話啊,我對梁大人實在欽佩不已,梁大人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剛正不阿,想來也是兩袖清風,既然連皇子犯罪,大人也絕對姑息,大人也決心要做董宣,要做強項令,那麼現在既然牽涉到了內閣大學士蘇公,大人難道不該立即命人去內閣請人,請蘇公來此當堂說個清楚嗎?莫非大人是不敢得罪蘇公,又或者是,在大人的心裡,蘇公比皇子更大一些,以至於寧願得罪皇子,也不敢審問內閣大學士?」
「倘若是如此,那麼我陳凱之,自然是心服口服的,可現在,我陳凱之不過是受蘇公所命,去殺了那惡少,大人若是只審問我陳凱之,對我陳凱之判罪,卻對蘇公不聞不問,那麼……敢問大人當真是大公無私,這一場審判,當真是公正嗎?」
陳凱之字字句句的道出,鏗鏘有力,完全是步步相逼。
顯然,陳凱之的話還沒說完,只見陳凱之眸光一閃,隨即又道:「既然要審,那就要審個水落石出,還請蘇公來,當堂對質,若是如此,我陳凱之但凡有什麼罪責,也絕不推脫,自當願意伏法,可若是大人心裡存著包庇的念頭,那我陳凱之可就不服了,我是宗室,若是這京兆府公平,便是被打死,那也值了。可若是京兆府自身不乾淨,卻胡亂定我的罪,你們以為我陳凱之是軟弱可欺的嗎?」
他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其實早在一炷香之前,便已有一批勇士營的人下山來了,他們倒是沒有帶任何武器,只是聽說陳凱之惹了官司,呼啦啦的將士們便俱都來了這京兆府。
他們不做聲也不惹事,只一個個的堵在這京兆府的外頭。
也有書吏,躡手躡腳的到了府尹和梁同知耳畔,將這
第六百章: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