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身胡人的打扮,相貌粗獷,實在是和王子,搭不上什麼邊。尤其是這鐵塔般的身子,比陳凱之足足高了一個多頭,身子裹著羊皮,還未靠近,便有一股濃重的檀腥味傳來,他如鐵塔般的身子,讓人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
可顯然,他對陳凱之很有興趣。
一雙眼眸,如刀鋒一般在陳凱之面前掃過。
「你就是陳凱之?」他的漢話,很彆扭。
陳凱之朝他點點頭。
此時慕太后正笑吟吟的看著陳凱之,不知怎麼的,只要陳凱之在,她總覺得今日心情好了一些:「來,都坐下吧,賜坐。」
兩個宦官,已取了蒲團來,陳凱之先跪坐下。而這王子,卻並沒有跪坐,而是直接盤膝而坐。
慕太后道:「這是東胡來的巴圖王子,特來覲見,說是很想見一見在濟北一戰成名的陳愛卿,哀家,便命你來了。這巴圖王子,哀家也有耳聞,據說是東胡第一勇士,有千鈞之力,今日一見,果然是個壯士,今日,你們相見,也算是英雄惜英雄了。」
巴圖王子便哈哈笑道:「娘娘實在是太客氣了,不過這位陳將軍,我聽說了他的戰績,心裡也佩服的不得了。」
坐在慕太后下側的趙王陳贄敬道:「巴圖王子來此,不知所為何事?」
「我來這裡,是受父汗所命,倒是並非是來與大陳親善,而是相約。」
「相約?」慕太后看似是漫不經心,其實心裡,都在猜測著東胡人的意圖。
「不錯,就是相約!」巴圖王子哈哈笑道:「所以是相約,而非是締結盟約,是因為父汗知道,陳燕之間,雖是世仇,可總是礙於你們漢人之間所謂的『禮法』,因此,若是我們與貴國結盟,不免使大陳成為天下各國的眾矢之的;所以,父汗在想,燕人已經氣數已盡,父汗願與大陳,相約攻燕,共分燕土,如何?」
陳凱之一聽到所謂的相約,心裡便明白,果然師叔說對了。
東胡人野心勃勃,尤其是分裂之後,實力大減,此時也開始想要採取連橫之策,藉此機會,吞併北燕,壯大實力。
這東胡人果然也不是善茬,他們沒有選擇同盟,因為大陳是不屑於與東胡人同盟的,所謂相約,則像是達成某種默契,東胡人在北方南下,而大陳製造一個藉口,直接北上。
這對於大陳而言,確實是一個巨大的誘惑,燕陳之間,說是世仇也不為過,燕人也一直圖謀不軌,這正是直接定鼎北方的良機。
慕太后抿抿嘴,笑道:「攻燕?莫非王子不知,我大陳與燕人已經締結了新的國書嗎?燕陳還算和睦,實在不願戰火連天。」
這巴圖王子道:「眼下,正是攻略燕人的大好時機,他們在東邊,有倭人肆虐,而我們胡人自北,你大陳自南,三方合擊,可一舉覆滅燕國,到了那時,東胡與大陳各得其地,有何不可?」
慕太后笑吟吟的不置可否。
說是大好時機,倒是沒錯,她便抬眸看了一眼姚文治:「姚卿家以為呢?」
姚文治嘆口氣:「娘娘,老臣以為,此事需從長計議。」
這麼大的事,姚文治確實不好表態。
不過陳凱之卻認為,姚文治沒有反對,也確實是被誘惑到了。
若是大陳真能兼併北燕,那麼六國的平衡瞬間打破,到了那時候,關內的情況,可就徹底的天翻地覆了。
這天下六分,已有數百年,誰不希望,在自己手上完成一統?
慕太后似乎也看出了姚文治的心思,便側眸看了一眼陳贄敬。
陳贄敬含笑道:「東胡的朋友,遠來是客,何況,燕人與我大陳,雖是交換了國書,可本王卻是知道,燕人野心勃勃,早有一吞我大陳之心。」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態度,卻顯得有些曖昧。
陳凱之猜測著陳贄敬的心思,這趙王殿下,似乎很希望立點功勞,或者說,因為自己在濟北大敗燕軍之後,整個大陳內外,也漸漸開始膨脹起來,認為燕軍不堪一擊,所以此番,胡人在此鼓動,大家表面上,雖沒有做出決定,可心思,卻都很活絡。
梁王道:「平時那燕人,耀武揚威,本王早就
第五百六十九章:滅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