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辦事,還是極牢靠的。
畢竟它的前身,乃是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府,大多數人員,也都是投胎在那裡。
別的不敢保證,唯獨這罪證,卻是有章法可循,絕不比明鏡司要差。
陳凱之拿出來的,可謂是鐵證,完全沒一點紕漏。
商賈反正都控制的,而且不是一個,是三個,那三個商戶的家也抄了,賬簿也有,都已封存,口供很翔實,裡頭怎麼給錢,公府里是誰來收的銀子,都很詳細。
當然,裡頭有一個唯一的漏洞。
那就是實際上後台並不是世子陳煌,陳煌算什麼,一個紈絝公子罷了,真能給人做保護傘?
真正的保護傘,實際上卻是那位故去的先郡王。
其實這是可以理解的,基本上宗室在背地裡都有自己的財源,畢竟這些人,無一不是貴不可言,官府也不敢查,別人不敢做的買賣,他們敢做,別人不敢涉獵的事,他們敢涉獵。有人脈,有關係,有背景,這就是變現的渠道。
琪國公府自然不肯落後的。
這些宗室背地裡都有各自營生的手段,只是很不巧琪國公去世了。
那麼現在陳凱之卻將這些醜事,俱都栽在了陳煌頭上。
可這也沒錯,因為陳煌翻不了供,他倘若咬死了和自己無關,說這是他爹的手筆,這就是子告父啊,到時更是不知死都不知如何死得。
倘若有人想給陳煌翻供,將事情抖出來,這依舊不妥,人死為大,你們還往濮陽先郡王頭上潑髒水,還有良心嗎?
所以這完全是鐵證了,誰也幫不了這陳煌了。
太皇太后聽罷,雖是皺眉,臉色卻緩和了許多,完全不似方才那般凌厲了。
她低頭,撿起了奏疏,大致看了看,默然無聲。
這是鐵證,身為太皇太后,難道還說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自然是緘默無語了。
而趙王等人,雖是怒氣沖沖,此時卻也憋著口氣,沒處兒發泄,他們更加不敢多嘴,因為牽涉到的乃是前些日子的民亂,這事兒太大………無論背地裡怎麼說,可在這御前,說任何話,將來都要承擔干係的。
不過陳凱之這一本奏疏,卻是令不少人魂飛魄散。
這是拉清單的節奏啊。
站在這裡的宗親,哪一個不是和琪國公府一般,暗地裡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誰敢說自己是清白的?
根本就沒人覺得自己是清白的,因為他們清楚,自己平常是怎麼斂財的,因此這個時候個個都提心弔膽的,生怕陳凱之查到自己什麼事。
從前明鏡司即便掌握了什麼,一般也不會去管,除非宮中有旨,否則只負責情報的搜集,即便是明鏡司,也不會捅這個馬蜂窩。
至於其他官衙,哪裡敢管,不怕死嗎?
而今不一樣了。
前些日子,陳凱之先打掉了賭坊和青樓,現在好了,連這個一併打掉,掌握了證據,便直接去拿人,接著拿著鐵證送到御前,這不是要人命嗎?
此刻許多人心亂如麻,心裡想著自己暗地裡的勾當是否被錦衣衛掌握。
又或者說,掌握了多少。
背地裡的這些勾當,還要不要繼續?倘若不繼續下去,單靠田莊和恩俸,如何維持這麼大的家業,可繼續下去,照此下去,天知道會不會惹來什麼禍事。
這陳凱之,便如懸在頭上的一柄利劍,不知何時,便要跌落在自己頭上,這傢伙……是自己吃肉,連口湯都不肯給人喝啊。
陳凱之能感受到,許多雙陰測測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
他觸碰到的乃是大陳某些人最核心的利益。
可他旁若無人的樣子,竟是渾不在意,反正這些人的把柄,他都了如指掌,沒什麼可怕的,即便沒有,他陳凱之也不怕誰。
陳贄敬忙是咳嗽一聲來打斷尷尬的氣氛,旋即便不由說道:「即便如你所言,世子陳煌當真有罪,可他畢竟是皇親,現在他的父親剛剛故去,你卻這般的不近人情,有什麼事,不可以關起門來說,陳凱之,你就這般的非要將人置之死地,雖說國法
第七百五十章:殺招